还是那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云宗强者如云,而他的徒儿五月,虽然修炼天赋惊人。但是,毕竟实力摆在哪里。对于那些让人闻风丧胆的高手来说,要杀了她,简直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如今,他可是一把老骨头了。他可不想,躲了大半辈子,又突然跑去云宗,就只为了给自己的徒儿收拾……
知道那两颗魄珠的威力,五月自然也就知道了蓝海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点了点头,转过身,望着那宽厚的背影大声开口,“老头!”
心里想着谢谢,嘴巴蠕动半天,五月却脱口而出。“我都要走了,你不打算相送就算了,难道还不准备给点儿礼物么!”
脚步突然停滞住,蓝海抽了抽嘴角,思绪突然间就从沉浸的回忆之中抽离了出来。
他在心里默默的骂道,“这个只知道吸人血,扒人皮的!一年见不了两面,刚拜师的时候拿了我藏在山洞里的半辈子的宝贝,现今要走了,该不忘惦记老子剩下来的那点儿私房!”
眯了眯眼,突然,一个硕大的包袱从天而降。一下子,就砸到了五月的身上。
“噗!”
五月被那突如其来形同泰山压顶一般的大包袱压得差点儿吐血。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她轻轻放下,当着蓝海的面儿,把它们打开来。
只见,里面有一大捆散发着灵光,奇形怪状的符咒和沉甸甸的兵器,以及味道十分难闻的药丸。
扁了扁嘴,五月面上微微嫌弃。这些东西,她的储物空间里一抓一大把。不过,这个看起来就知道是提前准备好的的包袱,她心领了。
刚想从储物手环之中拿出更好的东西还给蓝老头子之时,五月抬头,却再也寻不到他的人影。只见,对方早在她没注意间,回了蓝家。
跑得真快!这是怕她觉得不满意,再次开口打劫?
趣味的笑了一笑,五月将整个包袱收到了储物手环之中。当她正要离去,回到自己的寝殿看看倾安宁之时。
红娘突然开口,“家主打算何时离开,去紫星帝国?”
见对方神色迟疑,她挑了挑眉,妩媚而慵懒的理了理披在肩头的长发,“有话直说。”
无声上扬的勾了勾唇,红娘眼神微冷的开口道。“拒红家线报,泣血城和辉月城的某个势力已经暗中勾结,打算,在我们一年一度的家族子弟猎取幻兽之时,将他们葬身在幻兽森林……”
顿了顿,她继续补充道。“因为家主的矿晶和一系列灵药,家族内稍有实力的客卿和长老,都已经突破,正在闭关修炼,巩固根基。而没有突破的,也都正在闭关,准备即将突破。目前为止,我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带队……”
先前不知道她们家主要去哪里,更高的大陆有很多。每个大陆与半海的连接点都不尽在一处。
不过,刚刚蓝二长老说的,她们家主是要去云宗。
那就好办多了。
去云宗大陆的唯一途径,便是去紫星帝国,那个和云宗连接的传送阵。而紫星帝国,恰好又与青云帝国接壤,中间有一块硕大的缓冲地带,将它们分割开。那便是,此次红家子弟要去猎取幻兽的最终目的地,隐藏落魄空间,流岛入口的,幻兽森林。
视线之中突然闯入了一个白色的人影。微微一笑,五月一边小跑向前,一边无所谓的开口道。“知道了,由我带队。”
轮椅上的少年,模样跟往常一样的不悲不喜。心里溢着大大的满足,五月会心一笑。
这个人的不一样,永远只呈现在她的面前。
无耻的,邪魅的,狂狷的,嗜血的……
相顾无言,两人默契的双手互握。
无声的温存了一会儿,五月微微转头,轻声开口,“秦客卿,德古拉,以及,那些受伤的子弟们,都怎么样了。”
脸上的表情突然凝重,她直挺挺的起身。
俯了俯身,红娘看向五月和倾安宁时的慈祥笑容,戛然而止。她抿了抿嘴,正经的道,“泡着家主用药鼎特制的药水,大多数人都已经恢复了元气。甚至部分弟子的修为,相比以前,更为精进……”
不经意的望了望轮椅上的少年,明明对方蒙着厚厚的绸布,红娘却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被绸布下的目光所锁定。
眼珠不自在的转了转,她继续道。“秦书月客卿身体已无大碍,现今正在修养。而德古拉……目前,依然在沉睡中。”
沉重的点了点头,五月“嗯”的一声,轻轻应和。
“他的脸怎么样了?”眉梢微挑,她沉着发问。
至今,那在北部见到他们被人施虐时的场景,一直过目不忘的,时不时的在她的脑海中来回播放。
气愤不甘,也怒极攻心。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到一步。
德古拉那原本堪比日月光辉的俊脸,在那一日,被黄家的子弟用匕首划得血肉模糊。
他红家的长老和子弟们,就跟牲畜一样,屈辱的被人五花大绑,双腿平跪着。
若不是当日她的身边有倾安宁在,有几千个自家子弟,和盟家子弟在。
五月相信,她一定会用时间最残忍的手法,将他们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再亲手将他们送进地狱!
再次想起当时的情形,五月心里的感受,一如往日的不可饶恕。
和倾安宁互握着的手,突然被用力的重了重。
低了低头,她在心中长吁了一口气。还好,结果喜人。黄家,紫家,皇室,当日在场的人一个不留。
“咳咳。”假意咳嗽了两声,红娘又将五月的注意力从倾安宁哪里,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她看了一眼轮椅上的少年,低低开口。“德古拉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那个,嗯,他脖子间的驭兽环,有些损坏的,起了丝丝裂纹。”
“啊,那没关系。”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听到红娘的话,五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反正,德古拉又不是真正的幻兽。坏了也就坏了,原本她还想给他取下来的。
听到五月的回答,轮椅上的倾安宁突然勾了勾唇。绸布下的血瞳之中,精光一闪。
他怎么会允许一个对他妻子怀有不轨之心的物种,待在他们身边,并且还心安理得,处处留情。不论是由心而生的爱意,还是由驭兽环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的附加作用,而赋予给他的“虚假”爱意。
不行,统统不行。
月儿的身边,只能有一个人的存在。
那就是他,倾安宁。
不对,应该说是,魔君!鬼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