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满脸焦急地又全身上下的摸了几遍。

那人停住要递给她的手。

“糟了！该不是先前看热闹，被人偷了吧？不行，我得去找去，不然会被我娘骂死的！”

“是先前看那疯子看的吧，这事不是第一次了，有那起有娘生没娘教的下流呸，专挑人看热闹时下手，前会我们家小子看杂耍时也被摸过一回，被我好一顿打”，卖主颇有共鸣，义愤填膺。

又给她指路，“他们往右边街道去了，现在追，应该还追得上”。

林艾一边表示被偷的愤怒，一边表示出对卖主的感激，暗地里打开荷包，摸出三个铜板，惊喜道：“谢谢大伯，我这还有几个铜板，幸好藏得深，没被那杀千刀的摸去。”

那人也笑，接过钱，递过来一串艳红欲滴的糖葫芦。

林艾接过，放嘴里舔了舔，直甜到心里去。

但愿日子也能这样苦尽甘来，她心想。

眼睛滴溜溜一转，便往右边街道跟去。

走了大约五分钟，前面隐约有小孩的声音，这些孩子穷极无聊，好容易发现一个捉弄取笑的对象，便没完没了地戏弄，捉弄完了也没人来骂他们，真是送上门来的玩具。

这条街比较冷清，除了偶尔路过的行人，就这几个孩子和疯子。

林艾也不上前，只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脚边的碎石子，嘴里叼着糖葫芦，像叼着一支烟，漫不经心的样子像个贪玩的不长心眼的小厮。

好在没多久，就到午饭时分，孩子们终于玩够了，三三两两地散去。

疯子还拖着脚匍匐前进，林艾不急不躁，远远地跟着。

见他爬了半天，拐进一个小巷，嘴里兀自念念有词，好像他所有的心思都在那几句话里，林艾有点怜悯地看着他，不知道是怎样一场经历让原本天资不错的书生沦落成这个样子。

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应该还年轻，范进中举发疯是年龄老大，考了几十年才考中，经不起巨大的喜悦，一时得了失心疯。

他呢？“解元是我的”，难不成是真的？

林艾前后左右看了看，没有别的人，只有她和前面的疯子，小巷越走越深，越走越破旧，那疯子终于爬进了一个门口摇摇欲坠的屋子。

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他大概没再爬了，口中还在念：“我是解元，我是解元，解元是我的……”声音似哭非哭，带着无穷的凄凉和执念。

林艾仔细看了看周围的房子，记下了这间屋子的外形和相关的特点，又特意往前走了一段，绕了几个圈子，才返回成衣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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