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绍洪不多说话,也不多问,坐在车里不声不响地,方干事也没什么多余的话,就是简单问了问叶绍洪的基本情况。
叶绍洪到组干处,最先说顺溜的四个字就是“基本情况”,谁谁谁的档案,基本情况是这样的,这句话,就跟写总结报告的头三句的黄金句子一样,叶绍洪说得越来越溜。
车到了通信营,方干事不带任何主观情绪地却又很平和地跟通信营的两位主官说了一下。
通信营的两位主官给方干事打敬礼,方干事摆了摆手,“都是一家人,那么客气干什么。”
宋营长没打敬礼,却说了句客气话:“哪敢惊动方干事的大驾,我自己打个背包去就行了。”
叶绍洪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把宋营长收拾好的一些办公用品和私人物品,搬到了车上。
方干事没急着走,象是例行公事,又象是随便问问,跟通信营两位主官聊了有半个小时。
两位主官挺拘谨,说话都是琢磨好了再说。这就看出基层干部跟手握别人前程实权的机关干部的差异了。
上尉对着少校说话,却好象是领导对着部下说话。军衔上的高低没什么大用,实权这个东西跟杆秤的秤铊一样,往那儿一放,就差出高低来了。
宋营长趁着这个空儿,和叶绍洪出了营部,走到没人的地方,说了一句没边儿的话:“叶绍洪,是不是该祝贺一下你高升了。”
“我的天,宋大姐,你吓死我了。”叶绍洪没跟宋营长外道,直接称呼宋大姐。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离开通信营?”宋营长兴致挺高,还跟小姑娘一样,掐了几根干喇喇的毛毛草,拿在手里捻着,“跟你说,我犯大错误了,还当着直属队全体干部做检查了。”
“这么严重?”叶绍洪明知故问。
“当然了,少校煽上校的耳括子,这不是反天了,直工处那边要给我处分,记过处分。”宋营长说出来的话,跟说别人似地,还稍带着有点儿自豪的意思。
叶绍洪继续装糊涂,反正,宋营长家的背景,五槐警备区里就没几个人能惹得起,不说煽几个耳括子,就是把那位上校弄个下半身不能自理,撑死了,也就调离工作岗位好好反省之类的处理结果。
被宋营长煽了耳括子的那位上校是直工处谷处长。
谷处长不是第一次犯那样的事儿了,是老手,惯犯,以往,通信营是哑巴吃黄连,使大劲捂着,弄个名额,让被糟塌的女兵考上军校,勉强能把事儿摆平。
老话说,姑息养奸,一次两次的放纵,某些人就越来越不要脸了,甚至,还有提起裤子不认帐地。
是可忍,孰不可忍,宋营长不得不用强硬手段,刹刹歪风邪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