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先生忽然说，不知道是为了转移话题还是怎么：”能否给我看看你的作品？手机里有吗？“

齐霁点头：”有的。“说着拿出手机和单反，递给费先生。

费先生接过，然后一张一张地看过来。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齐霁嗅着鼻尖的酒香，努力地听着旁桌的讲话声，眼睛不时地瞄向屋顶暖色的灯光，忽然听到费先生说：”这张照片……这个女生脚下留白有点多，用真实距离看，再减去一指半。“

嗯？

”还有这一张，本来只有三个颜色，但我建议i你试着用一下蓝调。“

嗯？

”这张俯拍的村庄，脚下再进半步，视野会更好一点。“

嗯？

”你拍得很好，我只是给一点小建议罢了。“

嗯……费先生连一个业余爱好都比她这个读摄影专业的都做得好啊。

她是一个对自己的照片精益求精的人，没想到费先生比她更精细，而且他说的每一句，都对她有醍醐灌顶之效。

齐霁：”您能多说几句吗？“

”只是我个人的一些拙见，而且……我现在只能看到照片，提的都是一些表面的建议。“

不表面不表面真的一点都不表面！

齐霁：”那这么说，您愿意在我拍摄的时候指导指导我吗？“

费先生：”指导谈不上，但是乐意之至。“

*

h大。

贺南书和周女士并排走在一起，从学校东面的食堂走到学校西边的教学楼，没有一个人开口说一句话。

贺南书只觉得心寒。

他在这里从本科读到博士，她没有来看过一眼，如今不得已碰面了，还是一句话都不肯说。

周女士却在这时说话了：”你小时候，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贺南书惊讶地看向她，她终于愿意和他谈论这些了吗？

贺南书：”还……还好。“

周女士继续说：”从小就上寄宿学校，寒暑假也被塞满了。如果我是你，我会觉得很辛苦。“

”其实……不是很辛苦。“

”那就好。“周女士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你想知道为什么吗？或者说，你想知道我和你爸爸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你愿意说吗？“

周庭芳轻笑了一声，像是嘲讽：”不愿意说，我来这里干什么。

“南书啊，我之所以这么对你，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

贺南书的呼吸在那一瞬间都停止了。

可周女士依然无情地说：“从你生下来开始，我就不想看见你。但有什么办法，谁让你是我儿子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