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干嘛不结婚?”兰芷不解道。
“一生那么长,不一定非要结婚。”应昕幽幽道,想了想,补充道:“她很勇敢,”顿了一会儿,满脸落寞地说:“我很佩服她!”
兰芷沉默了好一会儿。但应昕知道她没睡着。
“看起来,你很伤情啊!”兰芷忐忒地问:“是不是你前夫给你的打击太大了?”
“有感而发而已。”应昕适时切断了话题。
兰芷转了个身,侧身看向应昕,小心翼翼地问道:“应昕,你觉得,沈总这个人,怎么样?”
应昕偏头看了她一下,望着天花板:“哪个方面?”
兰芷不说话。
应昕叹了一口气:“兰芷,我比你虚长几岁,我还是想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劝你:不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没有。”兰芷分辨道。
应昕平静地说:“我那天,在董事长办公室里,看见你在解沈总的衣服。”
见她没有说话,继续道:“何杰人不错,不要辜负他。”
“你觉得沈总没有何杰好?”
“也不是,只不过觉得这样不太好。”应昕有些不耐烦,突然不想说太多。
二人都没说话。忽然,兰芷坐起来,推了推应昕:“我睡不着!你家的酒拿我喝一点。”
应昕也莫名的烦躁不安,于是起床拿了两个杯子,几瓶红酒,开瓶后每人倒了一杯,而她一仰头,咕咕就喝完了一杯。看着兰芷吃惊地表情,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在自己家,随便点。”
兰芷理解地笑笑:“心情不好,谁管仪态好不好。”
关了灯,应昕靠在椅背上,望着那盆芦荟,仿佛陷入遥远的记忆,语气飘忽不定:“我心情是不好。”喝了几大口红酒,又慢慢地说道:“我妈想尽千方百计,让我和俞祉复合,我不愿意,可我也不忍心让她伤心;有人说,要给我一个幸福的模样,可是我们还没开始,就已经宣告结束;我有一份后知后觉的爱情,藏在心里很多年,但是连男主人公是谁,我都不知道!”
又倒了一杯酒,应昕昏昏沉沉走到窗边,一只手不断摩挲那芦荟肥厚的叶片,又用那只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神情朦胧中,有明显的苦涩,仿佛失散多年的情人的抚摸。“我佩服豆豆,她爱了一个人,爱了很多年。她简单,执着,不求回报地爱着,远远地看着他幸福,一听说他有难,想尽办法帮他解决。我佩服她的勇气!我做不到,我本来想等那个人,可是,我,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我没有勇气看他,没有勇气去了解他,更没有勇气接受他,也没有勇气去拒绝家里的相亲……”
“应昕,你醉了!”看着眼前的女子,清泪纵横,一副绝望又悲怆的表情,兰芷不免有些心疼。
“我倒是希望我醉了!可惜没有,你看,我还记得你脚踏两只船呢!”应昕回到床上,笑着看向她,悲悯地说:“相信我,你再这样的话,以后你会后悔莫及的!人只有一颗心,只能住进去一个人的!”
你的心里,住进去的,让你日夜困扰,难解相思的,是谁呢?
兰芷忽然有些同情她,看着她充满期盼的眼睛,轻轻解释道:“你误会了!其实,我和沈总,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应昕静静地看着她。
“他是我表哥。”兰芷也大大地喝了一口,面有悲色:“他身世坎坷,从小爹不疼娘不爱。舅妈生下他就跑了,一直杳无音信。他之前读书,成绩也很好,不过因为一场误会,他被劝退,后来跟人打架,坐了几年班房,把他爸气死了。出来后,就得了病。你那天看到的,大概就是我要看他的病,被他拒绝了吧!”
应昕有些震惊,仔细想着,久久没有说话。
“我表哥,他很不容易,但是,应昕,我知道,”兰芷踌躇了一会儿,轻声说道:“他喜欢你!”
好似晴空一场霹雳,刚刚喝了几大杯酒,突然在体内蒸发了一般,应昕之前有些朦胧的意识,现在却无比清明。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兰芷。
兰芷点点头,坚定地说:“这些话,我不说,他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说,天天看你和孟旷伟亲近,他又嫉妒又痛苦,一面用言语打击你,一面又去伤害自己。”
应昕喃喃道:“怎么可能?他那么多女人!”
兰芷顿了顿,摇摇头:“可他心里,只有你一个。你要知道,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应昕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他得了什么病?严重吗?”
兰芷看了她一眼,眼中有难言的神色,晦涩道:“很严重。不过我不方便说。”她放下杯子,躺回床上,翻身睡去,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也许有一天,你自然会知道。”
万籁俱寂,刚才突然蒸发的,大片大片的倦意随即袭来,应昕还来不及好好消化那些话,便一头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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