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轶没发现程双双异样,继续说:“这幅图,爸爸在我出生时就给了我。福祸相依。因为这幅图,我才被绑架……嗯……索性全告诉你,省的你胡思乱想。”
“绑匪绑架我,不要钱财,要的就是这幅图。但家传宝的消息,容家人都捂得严严实实,绑匪怎么知道那幅图在容家,还在我手里?”
“我被救回来时,爸爸就说,容家有内鬼。若是明着调查,容易弄得人心惶惶。只能派人保护我。”
难怪容轶身边跟了这么多保镖,出行搞出浩浩荡荡的阵势。
程双双问,“这些事,你原本不想告诉我。现在都和我说,没关系吗?”
容轶勾了勾程双双的鼻子,“我说过,要对你好。只要你想知道,我都告诉你。”
程双双顿时脑补出一幅画面——
容轶身后长出雪白的大尾巴,随着他,左右摇摆,手上捧着大骨头:“主人,只要你想吃,我就给找……”
闭眼,甩了甩脑袋。
程双双严肃地保证,“放心,我绝对严守秘密。”
容轶松了一口气,“不生气了?”
程双双疑惑,“你很害怕我生气?”
他是她抱的金大腿,为什么他们相处时,他反而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那一个?
容轶说:“你是我老婆。哄老婆开心,是每个男人应尽的责任。”
程双双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清澈的瞳仁里倒影着她的身影,好像他眼中只能容得下她。
她突然明白他的自卑和骄傲。一个病的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的男人,尽其所能对自己的妻子好。
是弥补,也是心意。
真诚得让她心酸,又心疼。
吃过早饭,程双双送容轶回他的房间,她则回自己的房间。
无人时,脸上的笑意尽数消失。
《永镇山河图》?
容轶!
她做梦都想不到,这两者能联系到一处。
十几年前,她在游乐园被遗弃,又被一个男人捡到。这男人便是她师父。
师父来历很神秘,擅长古董鉴赏仿照,更能飞檐走壁见缝插针。脾气乖戾孤僻,经常一个人喝闷酒,带着她住在深山老林,把自己的本事都传授给她。
她那时候小,以为那就是正常人的生活,师父死之前把她送到农户家,她才知道自己和师父,都是很怪的人。
师父的死,便和《永镇山川图》有关。
在他死前的半年,有一伙人上山。师父带着那伙人在山上安家。她偷偷跟着师父,看到那伙人中有两个张着络腮胡子的男人,三个女人,还有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和她差不多大,身上都是血。
她没有朋友,看到同龄人很激动,趁那伙人和师父外出打猎,和小男孩聊天。小男孩说他身上有宝贝,邀请她挖宝,她就把小男孩放了。
小男孩得到自由,突然翻脸,从怀里掏出一块玻璃片想伤她,被她一招制服。
那伙人回来人,对着小男孩拳打脚踢,小男孩软趴趴地躺在地上不能动惮。若不是师父说“人快不行了”出声阻止,小男孩真的会被打死。
那个男孩……是容轶?
被绑架,殴打,才落下病根?
以前不知道那孩子是容轶,程双双想起那些事,完全无动于衷。但把小男孩和容轶对上号,心中的愧疚如潮水涌来瞬间将她灭顶。
早知道现在和容轶有这段缘分,她当初怎么都要把那孩子保护好。也不至于让容轶留下这么多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