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系统，钱英参加幻境试炼，而后利用睡觉恢复精神力，那种深度睡眠，几乎无梦。但是，过去的一天发生了太多事，他又时刻惦记着假系统，便破天荒地做梦了。不过，不是梦到了假系统，而是在梦中看到了妈妈。

梦境里，妈妈头戴白布帽白口罩，单薄的身影穿梭在一架架机器间，手脚麻利地把断了的线头接上，像机器人一样永不停息。机器那么多，应该很吵；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纤维，落到妈妈身上，像身处极度深寒的冷库，眉毛和睫毛上凝结了白霜；妈妈偶尔会咳嗽，揭开口罩时，会露出苍白的脸……

这个梦断断续续，反复出现，一次次加深着记忆……直到早上醒来，他依然清晰记得。

他心烦意乱，记起昨天给妈妈发了短信，一直没有回音，很担心，想问奶奶。转头发现对面床上空空，便去外面找。

奶奶在厨房忙碌，给他准备早餐。

他问：“奶奶，您昨天啥时候回来的？妈妈回了电话吗？”

奶奶看到他，笑着说：“哦，小宝，这么早就起来了？今天星期天，不上学呢，咋不多睡会儿？”

又说，“昨晚去医院，等你爷爷喝了汤，奶奶推着他到楼下转了一圈……9点才到家，你已经睡着了。到了医院小花园时，你妈妈回电话了……爷爷接的电话，和她说了现在的情况，你妈妈高兴得哭了，说老天开眼，让你爷爷好起来了！唉，你妈妈终于能松口气了！……哦，还问你长高了没有，让奶奶给你多做点好吃的！你妈妈听说，你像雨后春笋，一下子长高了一大截，高兴坏了，说好想回来看你呢！”

钱英听奶奶絮絮叨叨，心里都是妈妈的影子，便露出担忧的神情，关切地问：“妈妈身体好吗？您听到电话里妈妈咳嗽没有？”

“好像……有吧？长途好贵，就说了几分钟，虽然开了免提，但奶奶没听真切。”奶奶有些紧张，疑惑地问，“小宝，你咋这么问？是担心你妈妈生病了？”

钱英犹豫着说：“我晚上做梦了，梦见妈妈脸色苍白，还时常咳嗽……我不放心呢。奶奶，我想让妈妈回来……”

奶奶摸着他的头，安慰道：“你妈妈在外打工，身边没一个照料她的人，生了病就苦了……现在你爷爷好起来了，不那么急用钱，能回来最好，奶奶和爷爷都支持她回来！等你放暑假了，让妈妈结了半年的工钱，回来团聚！”

随即，奶奶又喜滋滋地说：“小宝，你爷爷又好些了呢，可以试着站起来，不长，就几秒钟。爷爷说在那里呆不惯，等能自己活动了，就回老家。他让我回老家看看，家里的鸡和菜地还不知道咋样了……等下我去买菜，给你做两顿的饭菜，中午给爷爷送饭了就回去，明天赶回来……小宝，你又要自己照顾自己了。”

钱英忙问：“我没事的。奶奶，要我给爷爷送饭吗？”

奶奶摆手，说：“不必了。其实，只要有钱，医院里啥都有！还有护士帮着买呢，不需要你操心。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好了，奶奶去买菜。要不，你再去睡会儿？”

钱英摇头，说：“奶奶，我睡够了。洗漱一下就去小区跑步。”

“嗯，早点做好了，热在锅里，等会儿回来吃。慢点儿跑，注意脚下。”奶奶说完，便出门了，回头又问了一句，“小宝，你想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