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少年的身下缓缓流淌而出，他的左手里依旧紧紧攥着那个破烂不堪的手机。

司机傻眼了；包子铺老板傻眼了；陈亮也傻眼了

周围围观的所有人，都一下子傻眼了

从少年扑出，到汽车撞上他的身体，中间只不过是两秒钟的时间

然而就在这短短的两秒钟里，一条鲜活的生命，不见了。

“啊！”

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了一声尖叫，人群顿时混乱了起来，更多的人也一下子被吸引了过来。

“愣着干什么？赶紧打120啊！”陈亮对仍处于震惊状态的包子铺老板吼道。

“我……我……”

老板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颤抖着手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拨通了120。

陈亮来到少年身前，将手指搭在了他颈间的动脉上。

“怎么样？”面色煞白的汽车司机眼巴巴地看着陈亮。

陈亮摇了下头，轻声道：“死了。”

“死……死了？”

司机脚一软，跌坐在了马路上，几乎带着哭腔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唉！”陈亮叹了口气

“你跟我说没用，得去跟警察说。”

20分钟后，热闹的街区被警察的一道道黄色警戒线隔开，法医的到来正式宣判了少年的死亡。

在周围人群中做笔录的警察里，陈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穆芳芳！

此时的她正手捧着一个蓝色的笔记本，一边问话一边往上面记录着什么，不久之前还在耀武扬威的包子铺老板现在就如同一只受惊的鹌鹑一样，连头都不敢抬。

“那个孩子身上有问题！”

陈亮亲眼目睹了少年的死亡过程，唯一有疑点的地方，就是少年那奇怪的状态。

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呆滞，僵硬，没有正常人身上的生气。

“现在人这么多，似乎不太好跟她见面。”陈亮看了一眼人群中的穆芳芳，生怕自己的“网红”身份被人认出来。

陈亮转身想要离开人群，拥挤之中，一个身穿连帽衫的男子从自己身旁走过，低着头奔向了远处。

“嗯？”

瞥了一眼男子的背影，陈亮惊骇地瞪大了眼睛，在男子的身体内，他看到了一团团的怨气包裹在其中，不停地上下翻腾。

那男子……分明就是一个死人！

陈亮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紧紧跟了上去，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敢在白天出来作乱的鬼怪。

前面的男子微微侧了一下头，发现了跟在后面的陈亮，直接跑了起来。

“可恶！”

陈亮抽出了腰间的湛泉，追了上去，一人一鬼顺着路旁的便道开始狂奔。

拐进一条小胡同后，前面的男子抄起了一根木棍，冲着陈亮的脑袋扔了过去。

旋转起来的木棍掠向了陈亮的脑袋，但不知为何木棍的速度很慢，慢到陈亮用肉眼都能看出它的旋转轨迹。

陈亮微微一扭头，木棍贴着他的鼻尖飞了过去，再一回头时，男子已不见了踪影。

不止是男子，身旁的小巷，身后的马路，陈亮周围的一切都不见了。

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漆黑，唯有他自己站在黑暗的最中央。

“又是幻术吗？”

陈亮闭上了眼睛，从口袋中取出一张清灵符贴在了自己额心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