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噗通一声,水花溅起,落在了我的脸上,一条宽大的鱼尾不停地拍打我的脸颊,生生将我拍醒。来不及用手拿开它,又是一朵水花溅起,一条肥大的鳜鱼砸到了我的脸上,是念瑾这家伙在船头捉鱼。这只贪吃的银雪猁,见到鱼就忘了我这个主人在睡觉。它真像你啊,见到吃的就忘了别的,还记得八岁那年我和项铭师兄打了一架吗?你说要站在我这一边,再不理他,可他拿出一盒甜点你就叛变了。
其实,我并不是有多想你,只是身边的事物和场景恰巧都有你的影子。即颂
近安
安和十九年仲春
平风手书
第十五封安和十九年三月
我的安瑜淑览
将入宫门,死生无常。此身尚在,书以承思。
有件事一直忘了告诉你,去年的秋天,我收到了老师的来信,他让我去拜访京都的学馆。靠着他的引荐书,我成了京都学馆的生徒,获得了参加今年春闱的资格。
也不知是我的运气好还是老师教的好,我竟然考得了春闱的第九名,进了西明殿参加殿试。殿试的内容很寻常,是写一篇以“何以知人善用”为内容的策论。我这一年来所学多是相术,也就自然而然地把相书上的言论进了写策论里,阐了述一种如何通过面相初步判断一个人性格和习惯的方法。也许是因为这篇策论较为新鲜,我竟然拿到了殿试第的四名,圣上还破格诏见了我。皇帝陛下对相术很敢兴趣,接连问了我好多问题,而他对我的回答似乎也较为满意,随口就让我去了司天台做冬官正。对了,冬官正是正六品的官员,比状元的京畿承恩县县丞还要高一品。这一消息轰动了整个朝堂,挽衫楼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不断有人来拜访我这个观测天时的司天台小长官,各色礼品堆满了我的房间,我不得以又向老板娘租了一间房做杂物间。本以为这就结束了,可没想到城内许多官宦子弟陆陆续续地住进了挽衫楼,每天都有一大批少年央求我教他们相术。事情闹到最后,京都内的所有人都知道今年殿试的第四名叫苏谦,皇帝陛下破格给了他六品官职。圣上对这件事很是不满,命人把我带到了国子监。他让我暂缓上任,在国子监陪皇子们温习诗书,待外头的风雨停了再去司天台。我终究还是成了老师的那颗小石子,打破了京都这片大湖的宁静,而我也沉入湖底再无脱身的可能。
你曾在信上说,要让我为自己抗争,不要变成老师的那颗石子。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无论是老师还是圣上,对于我的去留生死都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我眼前的路只有一条而且很窄,或许走过这一段路就会有一个岔路口供我选择,但前提是,我得走完这段无法选择的路。即颂
近安
安和十九年季春
平风手书
致各位读者大大:正文将在后天开始更新,感谢各位对念冬的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