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徐荼的手如同吸盘一般,带着全身一起镶入岩壁顶层,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洞口那边的永无止境的黑暗,仿佛眼珠子已被黑暗吞噬一般。
徐荼胸中一阵刺骨裂脏的剧痛一击击溃了徐荼紧绷的神经,即使在强大的手也无法在如此痛感下继续攀缘……
“咳咳!”
那滩在胸口憋了很久的血,在身体中不断乱窜,终于还是随着一声咳嗽染红了钟乳,徐荼的手逐渐松开,全身重重地摔在了坚硬的地板上。
“为什么?为什么人开始,开始自相残杀了!”徐荼从岩壁上跳了下来,之前的砂砾与沼泽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徐荼掏出包中的手电筒,放眼向四周开拓,大大小小的洁白如玉的钟乳石照应着手电筒的光显得格外美美丽耀眼,可是在徐荼眼中它们如同锋利的钢刀,用他们的美丽嘲讽着徐荼的悲惨,刺击着徐荼的心脏。
“现在不该是欣赏风景的地方,为什么他们要对我,大打出手!咳咳。”愤怒的泉水一股脑地从胸中涌起,一层鲜血也跟着覆盖了洁白的石板“看来多次使用替身术出现后遗症了,先想想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吧!”
“不行,身体动……动不了了!”徐荼刚刚用尽全身的力量微微站起了一分,突然身体一颤,全身中风一般开始完全不听使唤,不论永多大力,全身的器官都开始偏向了舒适的地面,根本无法站起。
“哎,哎,哎!”一口一口的粗气从徐荼口中飘出……胸中那块占了一半多的血印疯狂地将一滴又一滴的水分抽出体外,难道这里就是徐荼的葬身之地吗?
“学长,你很痛苦吗?为什么要这样!你都倒下了!”一位梳着双马尾穿着学生夏装,眼神极其空灵的女孩将柔美的双手伸向徐荼的额头。
“我,我要活着,活着带着你和我一起,我们一起去永远没人找得到的地方!我不能在这倒下。”
徐荼将拳头摁在地上准备继续尝试,这时眼前的女孩化为烟尘,变为了身着中山装面容如同死神一般令人畏惧的老者与一位面容偏向女婿的少年,少年不断保持着微笑的表情,此情此景之下笑容中仿佛带着无法形容的狰狞,要将徐荼拖入无穷无尽的深渊!
“啊!啊!走开!走开!”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向徐荼的胸口攻来,徐荼的声音开始不断地扭曲,表情露出了即将要崩溃的黑暗,如同海啸一般汹涌的恐惧则占据了徐荼的内心,最终在身体与精神的矛盾之中,徐荼忍痛再次站了起来从包里拿出了云南白药以及纱布包扎到了伤口上,之后便连滚带爬地开始躲避着那不存在的……绝望!
现实世界,美利帝国地底,岩石层带。
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坐落于本不该存在文明的荒凉地带,类似圆球一般的交通工具如同流星一般穿梭在错综复杂的磁悬浮公路上,在蜘蛛网一般的公路中央一座红色的巨大建筑物霸占了整个美利岩石层公路的三分之一,建筑物不符合常理地漂浮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似乎被什么超自然力量支撑着。
在圆球一般的交通工具中,从窗户可以看见里面的人,无论是种族,肤色,年龄都没有任何统一,他们似乎来自世界各地,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被一件白袍覆盖了身体。
“嘿!老兄!那“666”是什么东西!(西班牙语)!”一辆交通工具慢慢停下,他指着中央那栋红色的巨型建筑向副驾驶坐上的一位黑种人问道,那建筑远远望去正是如同三个阿拉伯数字的6。
“嘘!那个是组织的禁区,只有高层管理人员才能随意进入,我上次从东南亚细亚区的特使那里买到了点情报,据说去过那个地方的一共只有七个人,不,他们根本不像……等等怎么光线突然这么暗。”黑人还没有说完突然发现光源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
两人抬起额头向天上看去,一艘巨大的帆船如同在海洋中一般,摇曳着船帆,浮行在空中,不过船打出的不是浪花而是一片又一片的金币,当船离从二人的上空飞离时,二人终于看见了船的全貌,这简直就不是船,根本就是一艘移动的宝库,无论是桅杆还是船体都由十分珍贵的足金组成,船帆则是由柔美的丝绸与宣纸相互交汇,无数珍贵的不知道从哪得来的猫眼石,琥珀,翡翠,钻石一一如同锦上添花般镶嵌在船身的各处,船上堆积如山的金币财宝,随着船的飞行如同雨落水流一般纷纷落入地面。
二人还未准备惊叹,一片金片如同珍珠落上玉盘一般掉在了圆球的窗上,两人与圆球一齐化为了一座黄金组成的雕塑,最后滚入了无穷无尽,任何人都无法逃脱的地下深窟……
“这就是话太多的下场(未知语言)!”桅杆的顶尖夜先生身披一席白袍站于齐上,白袍上面描绘着一群人去争夺宝物,最后大打出手,不得善终的画面。
“种族泽西恶魔,七宗罪贪婪,夏洛夜,允许通过,交通工具五月花!”“666”的安保系统发现帆船,建筑上的立即打开了一个巨大的长方形巨门,巨门之中一层巨大的红光射向五月花,红光如同一只巨大野兽一口吞下了五月花号以及夜先生,夜先生再次睁开双眼,它已经来到了“666”的最顶层。
左右两边,腐朽的墙壁之中无数蓝色的篝火正在燃烧着,大厅的地板由鲜红的皲裂岩石构成,这种岩石似乎并不来自这个世界,在大厅的空旷地带满是奇特而又古老的石柱,石柱之上一位位奇形怪状的人物有的类似荒蛮野兽,有的类似红粉骷髅,有的奇似罗刹恶鬼,虽然都仅仅是雕刻,但是如同真的看到这些石柱总会从心底发出一阵阵油然而生的恐惧感,似乎……它们都是真的。
夜稍微扫了一眼这些石柱便走过大厅来到了最前方的那层巨墙之下,将左手举过头顶,竖起了大拇指以及小拇指如同山羊的两只直立的羊角一般,这时墙面之中,一股巨大的力量渗透而出,不不止一股,是几十股,几百股,甚至几千股!
夜立刻将双手交叉做出了一个格挡的姿势,他那由宝藏覆盖形成的身体,在这些无形的力量之中仿佛弹指可破,那种力量不仅仅是对身体的攻击,还是一种动摇信仰的力量,在这种超脱境界的力量之前任何甲胄的战士无法避免被任意蹂躏的命运。
无数的黄金,珠宝在力量的驱使下像蛇蜕皮似的落下了一层又一层,这股在大厅不断暴走的可怕力量终究化为泡影,辉煌之下隐藏的黑色皮毛,马一样的丑陋面孔,猩红的瞳孔,还有轮盘化为的蝙蝠翅膀最终都现出了本来的面目,唯一不变的就是那件诡异的白袍。
“你的心在动摇!(未知语言)”紫光划破了墙面,一个三角形描绘而出,接着三角形开始旋转,重叠,随着六芒星的形成,一只瞳孔孕育而出。
“欢迎回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来询问我有关殉葬者的事情。”三角形中的瞳孔猛地张开,无限的悲鸣如潮水一般从中喷涌而出,瞳孔的中心一个螺旋在不断扭曲,具有着穿透内心的力量,哀嚎的陪衬中,一个形体在瞳孔之外逐渐聚合。
“咩!”
叫声随风而去,没想到之前兴风作浪的气势,它的造就者居然是一只十分普通的山羊。
“尊主说的一点都不错,关于殉葬者……”夜略低着头十分恭敬地向山羊问道,还未说完便被山羊迅速打断,山羊口中严肃地说道:“他的智慧高了我们一个时代,而你却在逐渐的沉沦,不需要我们去管他。”
“可是……”
“不需要!原罪是极端的自由,是隐藏在智慧之下的真实,你刚刚身上发生的异样我全都看在眼里,你的变化真的很大。”山羊瞪住夜的双眼,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这个话题。
强大的压迫感几乎压的夜喘不过气来,他作为怪物的身体开始逐渐崩坏,变为几丝金色的气息向四周扩散开来,石柱上的恶魔们迫不及待地张开了嘴,像一群秃鹫似的争相抢夺着金色的气息,夜的身躯变为了一位金色头发,碧色眼眸的青年,他双脚一阵疼痛跪在了山羊的面前,捂住胸口道:“是,是我惹起了您的愤怒吗?”
“你觉得我这个状态可以比你更强吗?你和以前一样,只见到树,却没见到森林!你的心在你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潜移默化地开始颤抖,在七十二柱的原罪力面前这种变化被具现化了出来,你先坐着休息一下吧。”山羊来到他的身边,举起左蹄替他擦了擦了额头上的汗珠。
“现在不是招惹殉葬者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他是谁,生命从获得活动的能力开始就逐渐循环,我们现在陷入的是一个新的循环,大循环中有无数的小循环,已有的事后必在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互相报应!唉!”山羊感叹转头道。
“这不是西冥的理论吗?我们应该打破这个循环才对!”夜听闻最后一句气不打一处来,向山羊怒吼道。
“对!原罪是最真实的,循环本就是因为复杂而诞生,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在打破循环,但是我的最后一句,是在告诉你,日光之下并非再无新事,循环也在逐渐扭曲,昨天他屠杀了你的亲人,今天也许会感到内疚,可是即使有内疚你恨他的事情会改变吗?不会!”山羊的口音中不知不觉染上了一点忧伤的气息。
“最后一击!”
“你把我最心爱的宇宙船弄坏了,现在……”
一段对话在夜的脑海中不断盘旋,他攥紧拳头希望可以遗忘,可是越是想着抛弃,它却抓得越紧。
“你的心结果然还是存在吗?照顾好那对兄弟吧,但是请别把他们训练成战士!你先回华国吧,关于帝江的事情我待会儿会撰写到你的思想里,今天就到这里了。”
夜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站起身来推开了大厅的门,这时五月花号已经在大厅之外待命了,他看向山羊,稍稍点了点头,一步一步走上了船……
华国燕京,最高总长办公室
约莫五十多岁的老人,白发几乎覆盖了半个头皮,西装之中脊柱与肌肉纵横于后背,从背影来看像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满是皱纹的手抚摸着华国的版图,当他的手走到南博时,带着丝丝睡意的面孔突然精神焕发,带着欣喜喃喃道:“水坝破闸了,该来的,终于来了。”
此时总长不知道一只耳朵已经听到了一切,戴着假面的男人在寒暄与恭维中,露着嘴角的微笑,隐藏了所有的变数!
回到轮回山
“这个溶洞还有走多久才是个尽头,这座山看似很小,地下居然隐藏着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因为云南白药的治疗,徐荼的身体已经略微恢复了一些,他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但是溶洞的黑暗依旧没有尽头,但是没有遇见鬼的袭击对于他而言已经十分幸运了。
“之前所有人都散掉了,这次带的水不够多,不过这里应该是有水的,这种溶洞钟乳石密布,水中含有二氧化碳,水进入石灰岩溶解碳酸钙,富有碳酸钙的水从岩壁上落下固化产生钟乳石,看来高中做了四年的五三不是白做的,关键时刻还是知识改变命运啊。”徐荼心里想着,他手扶着岩壁,刀伤越来越重,他强颜欢笑着仰仗自我安慰来平复自己,因为他知道如果不稳定住情绪十分容易伤口崩裂。
但是现在去深入处理伤口忍不住大叫或者过于放松的话必然会将鬼或者刚刚重创他的那个“人”引来,而那个“人”的行为让徐荼百思不得其解,一般在诅咒内只要不危机性命或者涉及破解诅咒,就算是其他队伍的人也不会对人进行攻击,毕竟敌人是鬼而不是人……
徐荼的步伐越来越越慢,也就是说明伤口已经进一步恶化了,如果不出意外他要倒在这里了,被人给干掉,被自己的同胞人类干掉,真是一件讽刺的事情,他现在越来越怀疑是不是自己智商有问题,假如他把运水任务交给自己,现在也不会落到这个田地。
三个小时后
“谁来救我,我没有水就要死了,求求你了,神!谁来都行,来个人救救我!。”徐荼经过了三个小时的洗礼与忍耐,身体已经即将瘫痪了,身体上的刀伤如同被浇上了汽油一般,如火炽热地燃烧着全身的血液,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衣衫,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依然,连水的影子都没看见!
徐荼的身体终究还是屈尊了伤口,倒在了这个陌生的溶洞之中,凝望着那些美丽的钟乳石,他的眼里百感交集,一幕幕在眼中闪过晏仕伍,那个记忆掩盖住的女孩,扶养他长到十四岁的母亲,历历在目,惹人心碎。
“对不起,我可能再也撑不下去了。”一滴泪从徐荼的脸狭滑过,心中的回忆幻灯片,在水汪汪的眼中不断讲述着曾经的故事,他们是一个即将逝去的人,最后的意志,而那滴泪是徐荼活着时候最后的感情……
“回光反照吗?”徐荼的意识向几个小时前走去。
“你是谁,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人类吧。”
徐荼看着对面岩壁一个穿着黑盔甲的黑衣人,黑衣人冰冷的面具遮住了脸庞,但是依旧能感受他身体中爆发而出的强大杀气,“咯!”他全身的骨头发出一阵转动声,活动开来,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先下手为强!”
风驰电掣,黑衣人发动全身的力量向前方奔去,黑色的利剑横于胸口,剑锋则指向了徐荼的胸腔,只见黑色的鬼影离徐荼越来越近,徐荼自然不会甘做羊羔,在这把索命之剑碰到胸口的一瞬间,徐荼一个华丽的转身躲开了剑锋,那人速度过猛无法停住一剑攻入了岩壁,他余光偷偷一瞄,徐荼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杏黄旗,他好似明白了什么,架着剑锋向上迅速一挑,坚固的岩石如同切豆腐一般,被黑剑挑成了两半。
“咻!咻!咻!”
黑衣人剑指苍天向下劈去,在刹那之间三剑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狠狠甩出,三道黑色的剑风,一道如同车轮,一道化成月牙,一道凝为风暴,三股力量如狂风卷落叶般,由左,右,前三方向向徐荼突袭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徐荼趁剑风未来,盯住间隙,疾走去矣,两边的袖子被车轮与月牙撕成了碎片飘散于气流之中,徐荼的左臂还是被伤出了一条伤口,徐荼好不容易躲开攻击,自然不会给他继续出剑的机会,忍住伤痛,一跳而起扔出了一叶三角形的杏黄旗,杏黄旗在空中开始旋转一滴种子仿佛落到了岩壁下的泥土之中。
“黄巾力士,敕!”徐荼大吼一声。
一个大概两三米高的巨人拔地而起,一拳向黑衣人打去,黑衣人如同会使用瞬间移动一般以极其恐怖的速度闪过拳头,轻松地跳上了巨人的肩膀,横刀一砍,顿时巨人头和身子错了位。
“轰!”断头的巨人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带着一阵震动倒在地上,最后缩小成了一个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