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那张陌生而熟悉的脸……

昨日种种，他的欺骗冷狠；今日种种，他的温柔保护，在我心里各据岭地，百般激缠。

“小仙女，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黑龙曜终于发现我阴沉的异常，暗敛高兴劲儿，认真神色，欲上前探摸我的额头。

“别靠近我！”

我冰冷一掌推开黑龙曜！

“呵，黑龙曜，你骗我，你说你的仇人是蓬莱众仙，你说你斩断天柱是为安全脱身。不是，不是的！由始至终，你要毁灭的，分明是整个上古神界，斩断天柱根本就是你计划之内的事！枉我错信了你！”

“你全部记起来了？”

深邃的忧色沉淀在黑龙曜黑潭似的眸子里。

我多么希望他此刻能否认，或者与我辩驳几句。

可是没有！

面对我的指责，黑龙曜他就这样全盘默认！

刚刚那一掌，我愠怒在心，却也极为克制，击得不算重，也不算轻。

黑龙曜疼皱起眉头，手下死死按捺住被我掌击过的胸口，声线低沉而哽咽。

“不管我口中的仇人，说的是蓬莱仙界，还是上古神界，有何区别！我的父君母上，连带我那未出世的妹妹！全都惨死在神界手中！难道就因为他们是上古神界，就可以免于追责吗！”

我心痛难遏道：“如果没有区别，你又何必煞费苦心编扯出来骗我！我知道你父母枉死，施手者当诛！可是，我不是天上圣女，也不是人间白莲。我白菀，生于天山，长于神界。神君对我有救命之恩，栽培之情。若你要与神界作对，我自然与你为敌！”

黑龙曜拳头攥得吱吱响，额筋暴涨，怒火十丈。

他眸眼黯然的泪光，渐渐敛尽，替换成冰冷狠绝的眸光。

“呵，好！从今往后，这世间再无我黑龙曜可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