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燕靖廷冷笑出来，芫绛的回答就让他的嘴角又缩了回去。

“我怕不能入您门下，这样我就不能光明正大和您学武了。”

“放屁，你一黄口小儿，站都没有站稳，和我学武，你言之过早了吧！”燕靖廷冷冷道。

“我时常在您教导徒儿时，在您家围墙外偷听，也看过阳茗大师兄和罗宿的比试，在小芫的心里，您是最厉害的，小芫就想和最厉害的人学武！”芫绛说着，充满期待。

“你为什么想学武？”燕靖廷问。

“为了我和六婆，为了我不再被欺负！”芫绛挺起小胸脯，坚毅地说。

这胆色，倒是和他爹芫禾有的一拼。燕靖廷虽恨芫禾，但细看这10岁小童，眼睛明亮，身材瘦削，手长脚长，虽然身着布衣，但根骨奇正，却是个练武的绝佳人选。抛却对芫氏的憎恶，单看这娃儿，还是令人欢喜的；燕靖廷不禁有些心软，他绝不是容易妥协的人，即使妥协了；也绝不愿意被人看出来。

燕靖廷召唤了下人让找间最破的柴房，暂且安顿芫绛。

烛光微曳，今夜无风。

玄青没有走，十年都没在父亲身边，她想好好陪陪父亲。

燕靖廷拉着玄青的手，坐在太师椅上，沉默良久。

还是玄青开的口：“爹爹，孩儿知错了。”

燕靖廷避开玄青的目光，扭头咳咳咳嗽两声，“十多年未见，我的青儿，头发都比我这个当爹的白；定是经历了多少刻骨铭心吧？”

玄青道：“一切皆是孩儿的痴心妄想。不过终究青儿还是回来了，不是么？”

燕靖廷沉默一阵，还是问道：“当年你不是和芫禾一起？怎么这孩子却不是你的骨肉？”他问出这句话后就后悔了，因为看到玄青痛苦的神色。

玄青咬着唇，只是轻描淡写道：

“我本以为我可以留住芫禾的心，可是我高估了我的能力。他还是走了。”

燕靖廷不解，道：“和那小娃的生母？”

玄青点点头；道：“他们才是珠联璧合，我…..”

燕靖廷怒道：“什么珠联璧合，我的青儿有何不好，被他欺辱至此！”

玄青忙拉住父亲，解释道：“芫禾并未负我，只是他在十年前的绞杀中不知所踪，绛儿的生母悲痛过度，生下绛儿后也远走天涯，有人见她去了阴冥死寂城，想必是凶多吉少了。”

燕靖廷怒气未消，道：”姓芫的即使死千百次也不足惜，只是可怜了我的青儿，为他守候十年之久。”

他转念一想，拉着玄青的手，眼神充满慈爱：“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走了罢，即使不是为了爹，“燕靖廷咬了咬牙，”就算是为了那个芫绛，也留在爹的身边，好么？”

玄青望着燕靖廷，虽然父亲仍精神矍铄，但两鬓的发色也渐发灰白，身体也大不如前，心里不禁难过起来，她点了点头，答道：”此次回来，并未打算离开。“

燕靖廷这才放心，眉眼舒展开来。

如是这般闲聊许久，燕靖廷忽然想起日间在芫绛眉心处的一丝墨气，便问起。

玄青答道：”我也不甚清楚，只知芫氏一族眉心之间都有股墨气，但却并未有何异状。看来也不像是妖邪之气。只是，我听玄乙师兄说，绛儿的降生倒是有些异象，据说他降生之时，暗云遍布，一道道金色闪电直劈下来，有人说看到白龙在云中穿梭，也有人说妖邪乱撞，一时间吓死几个胆小的。后来，绛儿便被全城之人视为不祥人，人人驱之。”

燕靖廷回忆良久，道：“我仿佛也听过此事，只是以为那是粗人闲话，懒得搭理，也未多问。原来竟真有此事。”

玄青道：“听说罢了，并不真的得见。倒是真的见了绛儿，觉得他好学可爱，想来父亲应该喜欢。”

说罢扭头看着燕靖廷。

燕靖廷朗声大笑：“你还怕我伤了他不成？他若是真有这根骨学我本事，我就将一身武艺全教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