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们不信,祝思云懒得再继续解说,目前最重要的一环是将纸浆晒白,最少要两个月呢,她可不想等那么久,半个多月吧,所以不会太白皙。
冷宫这厢,程雪歌坐在秋千上指使着一群宫奴摆弄花草,一手香茶,一手甜点,小日子很是恣意,若冷清院落中再百花齐放,其实与以往没多大区别,但哪有人受得了一生被关在笼子里?还是在渴望着早日出去与姐妹们团聚,自由,她如今最向往的东西。
“主子!”埋头花坛的沫儿忽见云三齐在门外站着,犹豫了下,偏头提醒程雪歌。
一如既往的,程雪歌淡淡瞟了一眼,就不再多看,既只是内疚,又何必天天亲自过来?又不进院,真不明白是怎么想的,那些被欺凌的气也早消了,如果他愿意道歉,哄哄她,不计较她曾嫁于墨千寒……
呵呵,真可笑,到了这个地步她竟还想着与他有点什么,忘掉一个人真的好难,沉默片刻,起身走出。
云三齐立即要弯腰行礼,却被制止,只能傻站着不知如何开口,以前是他太愚钝,没瞧出她那份情意,如今日日过来探望,她总是不给好脸色,几个意思他很清楚,事情来得太突然,毫无准备,他也不知自己对程雪歌是什么心思,只想她不再受苦,希望她安好。
见少年动作拘束,雪歌直接开门见山:“小三子,咱也不要别别扭扭的,今天把话说开,是,我喜欢你,从那日你不顾安危将我自树上救下开始,我便开始注意你,渐渐发现你这人挺不错,虽然出身不济,却从不自轻自践,更有主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便积极去实现,做事稳重,让人觉得踏实,那日听闻有人欺负你,要将你宫刑,我想你总用仇恨眼光待我,许是那天你恰好看到我出现。”
往事重提,云三齐眸子黯然了下,虽然最后毫发无伤,但即将被阉割的阴影至今还心有余悸,那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是程雪歌厌恶他,所以派人那么做的。
“其实不是我指使的,是内务府总管,若非我过去,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完好站在这里么?”最近太过清闲,脑子里想的事自然也就多了,云三齐之所以那么痛恨她,除了这个,那些平日的辱没真不至于,她想,他一定是误会了。
果然,少年眸子倏然眯起,知道对方没说谎的理由,因为他不可能再伤害她,思及此,单膝跪地:“是奴才不识好歹,您惩罚奴才吧。”
程雪歌苦笑,如今她在这帝宫,哪还有惩戒他人的资格?被墨千寒休离,并一生囚禁冷宫,不再是程帝妃,更不再是程家的大小姐,她只是个普通百姓,弯腰蹲下,甜甜一笑:“你知道吗?我自小娇生惯养,被惯坏了,时常瞧不起出身卑微的下人,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其实大家都一样,出身好坏罢了,不论男女,若胸怀大志,有胆识,有谋略,英雄便不论出处,我坚信你有一天会站得更高,走得更远,因为你是云三齐!”
一个长相并没多出众,一个名字都如此平凡的男子。
特别是漫漫跟她讲过对方是怎样把月月拐去玄凌殿后,更加钦佩,她果然没看错人,墨千寒都办不到的事,他就能在大伙不知不觉中做到,若此人并非那种出身,早在朝堂有一番做为了。
被一个丞相千金这样赞誉,云三齐顿时面红耳赤:“您谬赞了,奴才……没您想的那么好。”
“呵呵,不必自谦,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还有就是,我依旧想抛弃一切身外荣华,与你在一起,哪怕你将来落魄了,我也无怨无悔,只要咱们两个能相互依偎,再冷都是暖的,你若愿意接受,并且保证一生不计较我曾婚配过,三齐,我程雪歌发誓,此生都不离不弃,也知道这条路走起来多艰难,毕竟帝君绝不会同意,可事在人为,若你不愿,那么以后就别再来了,这只会让我更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