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风接不上话,只得沉默。如今他在她面前,已经没有了能够掌控她的资本,只能任由她嘲笑。
“阁主,右圣使求见。”
侍女在殿门口轻声说道,声音轻飘飘的便传遍了大殿。
“传。”
红莲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慵懒。
来人缓步走了进来,一袭碧色的长裙,带着舞女特有的妖娆,步步生莲,眉眼也的确出众,可谓倾城之色。
“参见阁主。”舞阳俯首,轻声说道,声音缥缈,带着蛊惑人心般的柔美。
“免礼吧。”红莲声音清冷,“你的未来夫君就在一旁,你二人下去好好叙叙才是,不必在我这儿浪费时间。”
“我与右圣使不过第一次相见,无事可叙。”
落风抢了话,语气有些生硬。
“落风师兄虽然是第一次见我,但我却仰慕落风师兄已久…”
美人转过脸,认真看着落风说道。
“主子。”
不知何时,凌月已经进了正殿,事先也无人通报,便生生打断了舞阳的话,舞阳皱起了眉,细声问道:“阁主,这位是什么人?竟不经通传便随意进了正殿?”
“在下左圣使凌月。”
舞阳又皱了皱眉,这个左圣使,进来的时候随意打断她的话,如今她问阁主的话也被她接了去,当真是没点规矩,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师父亲自派来的人吗?竟然这样无理!
红莲看出舞阳的神色有些气恼,却装作若无其事,既然是师父派来的人,她自然懒得管她是怒是恼。
“原来是左圣使……我初来乍到,虽是师父亲自挑选的右圣使,却对白月宫的规矩不太清楚,原来圣使可以不经通传便进这正殿,”说着,舞阳看向红莲,“属下受教了。”
“右圣使可别会错了意,在这白月宫,规矩就是规矩,坏不得,只不过这规矩嘛,倒也分人,左圣使凌月是我的心腹,是我特批可自由出入白月宫各个宫殿楼阙的人,旁人自然与她不能相提并论。”
舞阳不禁瞠目结舌,这、这红莲,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吗?看来外界传言她和落风师兄的事竟是真的,否则为何这样针对自己?
舞阳定了定神:“师父来时也曾交代过白月宫的尊卑规矩,说任何人不得例外,让我小心行事,像左圣使这样的例子,不知是否经过了师父的同意?”
红莲看着舞阳一副自认为她必无话可说的神情,便不觉发笑,她瞥了一眼落风,又看向舞阳:“我才是诛月阁的阁主,白月宫的主人,至于师父他老人家,住在那个破旧昏暗的老宅子里,一贯不管诛月阁的事,他若是要一一来管,我自然二话不说将位子还给他,至于坏不坏规矩,你若是对我不满,大可以去找师父申诉,让他亲自来教训我好了,也不知你这个师父亲自挑选的右圣使,有没有本事和我这个师父亲自扶持的阁主相提并论。”
“你……”
“我看你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难怪受不得半点的委屈…既然话说到如此份上,我便彻底说明白了的好,我知道你是师父派来监视我的,所以你记住,没有我,你根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至于监视我,那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一席话完,舞阳是彻底哑口无言了,这个女人,还真是任性妄为,无所顾忌,连师父都敢随便挑衅!她这样有恃无恐的态度,恐怕师父只能依仗她的力量称霸中原的传言,确信是真的无疑了。
舞阳愣愣的站在原地,突然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落风:“十日之后便是大婚之期,师兄还是和我下去商量一下大婚的事吧。”
落风原就反感舞阳是师父的人,此时正要回绝她,却被红莲抢了话:“也好,你二人便都退下吧,我和凌月还有要事相商。”
落风看了看红莲,便明白她和凌月又有些不想被他知道的事要说,方才和红莲相争,他正压抑,便利落的转身便走。
舞阳一时欣喜,急忙跟了上去,一路跟到正殿前的殿阶下,落风突然停了步子,转回身子定睛看着她。
“你…你这样看我干什么?”她脸有些红。
“监视就监视,别对她动什么别的心思,否则,我要你万劫不复。”
舞阳愣住,他那样认真的神情,那样冰冷的语气,原来是为了说这些……
“落风师兄,我知道,她长的像你过世的心上人,我也知道我无法替代一个已死的人在你心中的位置,可是红莲只是与她长的像而已,师父告诉过我,你的心上人与红莲是决然不同的,为了见你,我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碧衣…”
“住口!”
“师…师兄……”
“以后别再穿碧色的衣服,否则,我毁了你这张脸!”他突然生起气来,俄而声音沉下去,“还有,别再叫我师兄,在这个世上,只有红莲一个人能这样叫我,若有一天她不愿再叫,那我也不再是任何人的师兄。”
说完,他果决的转了身,快步离开了正殿门口。
舞阳愣愣站在原地,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竟忍不住啜泣起来,那个处处对你设防又心狠手辣的女人,究竟哪里值得你这样对她?你过世的心上人,对她,你恐怕也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