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块如雨点,和纷飞的麦穗一起散落到地上,仿佛一场微型沙暴降临在黑夜的麦田间。
一滴汗珠从发间流下,顺着额头滑落,迷入眼睛。格林纳尔伸起手,揉了揉眼睛,胳膊肘撑着抬起身子,黑暗中,部落的亮光,麦田间的火光,还有四周时不时响起不知道是什么的声音,就像是沉重的秤砣,压着格林纳尔,不敢探头,不敢去想。
惨叫声响起,那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格林纳尔能听见他说的是什么:“我的腿,断了。”
声音中微微带有血呛在口腔内的感觉,然后是无比恐怖的呻吟声,紧跟着,是一声的枪响,声音消失了。
“他们居然枪杀自己的队员?”格林纳尔曾听其他人说过,如果你带不走他、那就给他的痛快,这其实在危难关头,这并不难理解。
枪声消失了,如果此时长官还在搜查舰上的话,能看见几个红点正在想着外部移动,他们撤退了,但是任务也完成了。
格林纳尔放松了身子,痴望着天空。自己就像是倒在战场上的一个将死士兵,但是他知道自己不会死。
格林纳尔扶了扶之前打死的那个人的尸体,尸体未寒,格林纳尔之前的手一直都压在他的肚子上,感受他最后的呼吸。
他这样躺着,等着人来找他.........
他等到人的时候,早晨的红晕已经微微染红那半边天,清凉的空气间,一个声音响起:“你是谁?”
一杆尖锐的长枪对着格林纳尔,几乎紧靠格林纳尔的鼻子,首长的小跟班,谁认不出呢?格林纳尔朝着其微笑了一下,然后将沾着一点血迹的手举起来拨开长枪,然后问道:“昨晚,我们杀了多少人?”
那个士兵什么都没说,将长枪夹在腋下,然后竖起两根指头:“算上炮击么?算不上的话,那恭喜,你杀了一个,也是我们唯二杀的两个中的其中之一。”
游骑兵在原地,矗立于麦田中一言不发,一声不吭,一句话不说,眼前的二十一具尸体被整齐地排成一排在隔火带上,上面已经悬浮其很多来找食物的苍蝇。
格林纳尔慢慢游到了这边,他每走一步都会算算,游骑兵从发现到冲锋然后齐刷刷的倒下,仅仅只用了半分钟而已,而开枪的时间还有再晚上个将近十秒。
“简直就是屠杀对吧?”一旁的守卫,此时像个蛊惑的老人,脸上缠着绷带,嘴角微微留有血口,格林纳尔还要感谢潘内特那个毛头小子,帮了这么大个忙。
“怎么,你还打算把我也搞走?维持治安这些人就够了。虽然我承认死了几个、”
“昨夜都死人了,不光是我,也有你们,更有铁堡人,当然,很不对等的伤亡。”
“你打算要什么?”游骑兵队长总是这样:“你不管要什么,先给我令牌,如果没有,按照规矩,我只服从持有者、”
“命都快了没了,你觉得誓言还.......能不能当饭吃?”
守卫嘴角的微笑消失了,游骑兵队长不是吃素的,他一把用手卡住了守卫的喉咙,将其抬离地面。
“你个缩头乌龟。你差点害死两个无辜的人你知道么,我其实现在完全可也一刀刺进去。”
“你...最好...想清楚一点........我们都是缩头乌龟。”
松手后,守卫差点摔在地上,他站稳说道:“如果你需要棺材,我现在就可以命令木匠给你做。毕竟我们还是要埋葬我们的同胞。”
“格林纳尔?我问问你,你什么时候出发?”
“首长说昨夜,等等,首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