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虎蹒跚脚步，向着水声方向而去。张小北举着火把，紧随其后，生怕它一个失足落入水中。蓦地，远处一道身影划过，随即扑通一声，仿佛巨石砸破湖面。张小北预感前方危险，稍一顿足，不过很快又追了上去。

“小白！”张小北见小白虎终于停下脚步，关切地呼唤它回来，“那是？”他陡然发现一个庞然大物横卧在岸边，通体似有若有若无的微弱白光。仿佛感受到小白虎的依偎，庞然大物微微颤抖，白光猛的明亮起来，将岸边的景貌照得通白。张小北此刻正身处河岸，河水居然浑然黑色，怪不得此地黑得如此夸张。再向前十来丈，是一处悬崖峭壁，瀑布自上而下奔腾不息，流下的也是奇异的黑水。

“虎妖！”张小北借着白光看清庞然大物，通体雪白，额头王字，体格庞大，几乎是铁甲战车的两倍。此刻却像烂泥似的瘫软在地上，睁不开眼睛，显然身负重伤，只能靠感知辨别小白虎。白光亮了片刻又旋即黯灭下去，显然活不长久了。

张小北迟疑片刻，踱步上前，蹲下身子，轻抚小白虎柔软的额头。小白虎仿佛感受到母亲生命垂危，呜呜的叫唤，声音里尽是哀伤。张小北不忍直视，扭过头去，回想起师父白胡子，至亲的人死在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无量雄壮的声音打破悲伤的氛围。他刚从虚脱中恢复过来，被白光吸引，与众人一齐前来。借着火光，看清倒在河边的虎妖。虽然不明白虎妖何以伤重如此，但是这么大的便宜不捡白不捡，至于如何伤重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拿刀来！”无量把手伸向脑后，石猴递上一把匕首。无量抖擞精神，迈着大步，向不经意颤抖的虎妖走了过去。走到半路，被人拦住去路。

“小兄弟，你这是做什么？”无量盯着矮他一头的张小北。

“杀妖不必急于一时，等它死掉，你再挖妖丹不迟。”张小北抬头看向无量。

“笑话！难道它一晚上不死，我要等它一晚上？两晚上不死，我要等它两晚上？我很忙的！”无量不满，伸手推向张小北。这一推，居然没能推动，张小北目光坚毅，死死地钉在地上。

无量因为耗费体力，气虚无力，要不然早把张小北拎起来丢到水里去了。他左右瞧了瞧，冲断刀等人道，“这是谁家的奴隶，还有没有人管啊？你们不管，我可管了！”

“我说……”断刀迟疑道，“等等也没关系，你看它，就快死了。”

“还不够快！”无量不爽，探出双手揪住张小北的肩膀，深吸一口气，将他提了起来。正要丢出，却发现甩不脱，原来张小北扯住他的胳膊，使了一招金蛇缠绕。幸亏无量气虚，要不然使用蛮力，讨巧使出的金蛇缠绕反而会导致张小北缺胳膊断腿。

“你奶奶的！这是要造反啊！”无量怄气，扭动腰肢，把张小北像个折凳一样往地上砸去。

“小北！”梁发财大惊。众人纷纷掩面，不忍直视。

生气归生气，无量并非真的想要张小北性命，不过给他点教训，让他识趣罢了。他暗自得意，盯着张小北，想看一看他慌乱无助的表情，却发现张小北非但不害怕，反而张了张嘴，一团火苗如巨龙吐雾般喷了出来。无量大惊，急忙闪身，火苗顺着脖颈溅射出去。张小北顺势倒飞，落下时没能站稳，倒在地上。

“这是？”众人大惊。

水声哗啦，黑水中似有长物穿过，不过没人留意。

“小北，你没事吧？”梁发财关切地扶起张小北，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