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若她有一日知晓了真相，是不是要恨我？”

“我会瞒着她。”

“那个人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异数。”

“至少现在，他还在计划之中。更何况，十方星空，你才是最大的异数。”

“其实，你的存在，也是朔月的异数。”

“你何时也会开玩笑了？”

“信我。”

“好。”

“我不会骗你。”

“我信你便是。”

……

离开水月轩之后的北冥晔辰眸底划过一层暗芒，看向了一个方向。

那里有着最高的山，最美的繁花，最清的水，以及——最接近黑暗的人。

早在十年之前，族长就跟他说过：“纵使九寥之中当真有人心怀光明，那人也绝不会是你。”

其实不只是族长，长老也说过：“不出十年，北冥晔辰必将是最接近黑暗的人。”

那是在他活着离开禁地之前听到的最让他不屑一顾的话。有那个人在，他怎么可能是最接近黑暗的?

可当他活着离开禁地之后，所有的不屑一顾都散在了血染九寥花海的时候。原来不必十年，他已是活在黑暗之人。

那时不过五岁的他带着仅有四岁的北冥池渝离开九寥禁地之时，手执月殇剑，已是染了太深罪孽。

九寥不禁杀戮，所以那一次，他杀了他的大哥——族长最爱的长子。

也是在那之后，九寥中再无北冥晔辰容身之处。

族长没有杀了北冥晔辰，一命偿一命是不够的，他要北冥晔辰用一生的生不如死来偿。

那时的北冥族长大概忘了北冥晔辰也是他的儿子，或许也完全忽略了是北冥临渊自己作死……

三年囚禁，九寥中素来不少惩罚人的法子，北冥晔辰倒是一样不落的经历了多遍。

到了最后，反而是施刑的人被吓得疯了。鲜血遍染，白骨堪刻，只有那日渐长大的少年不改一身冰冷气质，眸光深如幽潭，寻不见半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