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豫宁画唤了一句,对着她使了个眼色,大概是觉得一会子会比较紧张,想让她陪着一道。
华玲珑自动忽略了豫宁画使过来的眼神,只是一边背着手,一边抬脚就往外走去:“哥,记得带宁画好好转转啊。”
还不及华白琛跟豫宁画多说些什么,华玲珑已经脚底抹油,特别迅速地就出了院子。
随着华玲珑的开溜,这院子里面,一时间,就剩下了华白琛跟豫宁画两个人,除了旁侧候着的婢女。
华白琛掩着嘴清咳了咳,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下的情况比较好,便想了想开口:“豫小姐,这个华府,其实也没什么好转的——”
“啊?—”豫宁画是真的有些紧张,听着华白琛开口,张嘴就只是呐呐地接了一句。
不过,华白琛话里的意思,她还是听出来了的。
华府没什么好转的,言下之意,不就是不想跟她一起走走么。
姣美的小脸上浮起一抹暗色来,豫宁画捏着手里的锦帕,到底还是抿着朱唇笑了笑,只是连那脸颊边的小酒窝都仿佛褪了些光泽,轻声开口:“华二少若是没空,那小女便先告辞了。”
瞟了一眼面前的豫宁画,大概是觉得那小脸上的失落之意太过扎眼,华白琛顿了顿,竟似鬼使神差地又接着开口:“豫小姐若是无事的话,不如出府去街上转转?”
泛着珠玉般光泽的小脸,一下子又变得熠熠生辉起来,豫宁画甜甜一笑,跟着就轻轻地点了点头:“甚好。”
见着豫宁画应了下来,华白琛清咳了咳,这才向前一摊手:“豫小姐,请—”
豫宁画迈着小步,这才开始向前走了起来,华白琛则是跟她并肩而行,一道出了华府。
正是日头还并未大起来的时分,街道两旁,小商贩才刚刚开始开张来,吆喝着做着生意。
帝都的街道,一向都算得上热闹。
华白琛与豫宁画一道并肩走着,隔着几步开外的距离还跟着婢女和小厮,豫宁画原本还有些紧张,这会子注意力被热闹的街道给分散了些去,倒觉得放松了一些。
“华二少,上次相救之恩,小女还没来得及好好道谢呢。”豫宁画抬起眸来,偷偷看了一眼华白琛的侧脸,紧接着温声开口。
华白琛不知何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折扇来,拿在手里不时扇上一下,听见旁侧豫宁画的声音,便撩了撩衣袖:“豫小姐不必道谢,都过去了。”
豫宁画弯唇一笑,颊边的小酒窝更是显得娇美动人,刚好路过一家卖佩玉的铺子,便停下了脚步:“华二少,且稍等一下。”
见着豫宁画停了下来,华白琛颔了颔首,随即便跟着一道停在了原地。
豫宁画站在铺子前,低下头去细细地选了半天,最后,拿起了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玉佩,晶莹通透呈伴月状,上面还有双龙盘旋于圆日的雕刻图案,较为独特的是,那枚太阳还是突出来少许的,待到抚摸上去,才发现那太阳倒不是红漆点上去的颜色,而是那佩玉本身那一处便是红色,恰到好处极为别致。
铺子里侧,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伯,看着豫宁画拿起了那一块佩玉,面上呵呵一笑:“姑娘的眼光真好,这玉,可是小老头看家的卖货了。”
“谢谢老伯,就要这一块了。”豫宁画甜甜一笑,问了价钱,然后便从荷包里面掏出银子来付了钱。
那老伯一边接过银子,见着旁侧的华白琛,还一边对着豫宁画挤了挤眼:“姑娘,这佩玉,是要送给心上人的吧?—”
小女儿的心思,一下子,便被猜个正着。
带着淡蓝璎珞坠的如玉耳垂,悄悄地爬上了一抹粉色,豫宁画拿着手里的玉佩,逃一般地就离开了那铺子,只听得那小老头呵呵的笑声。
也不会知道华白琛到底听没听到那小老头打趣的声音,豫宁画深吸了口气,觑了一眼那一边站着的华白琛,见着他神色淡然没什么波动,便猜到他应该没听到才是在,心间这才松了口气下来。
当然,豫宁画若是够仔细瞧上两眼的话,便应该能注意到,那水墨色衣袖下,执着那一柄折扇的大手,线条似乎紧绷了一些。
豫宁画拿着那佩玉,到了华白琛的跟前,抿了抿唇瓣然后低声开口:“华二少若是不嫌弃的话,且收下小女的这一块佩玉,作为谢礼。”
看着递过来的那一块佩玉,华白琛微微怔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接:“豫小姐不必客气—”
不及华白琛说完,豫宁画便急急开口,好像就怕华白琛拒绝一般:“救命之恩,仅以小小薄礼相送,华二少若是不接的话,小女往后怕是都不敢再来华府了。”
本来就是,若是不接,她这心里如何过意的去?虽然,更多的,还带了一分私心。
华白琛犹豫片刻,见着豫宁画如此坚持,也就只好缓缓伸出手去,将那枚佩玉给接了过来,虽然身上也并未挂着佩玉,却是直接收进了袖间,不曾直接系在腰间。
见着华白琛接过了佩玉,豫宁画心下一喜,只是还是保持着女子的矜持,捏着锦帕飞快地收回了手来。
日头,渐渐地开始大了起来,虽然街道两侧投下的阴凉不少,但是豫宁画水灵白嫩,自然也是觉得有些晒起来。
只是华白琛就在旁侧,豫宁画也不好直接说出来,便索性忍着,就这么继续逛着。
不多时,华白琛却是停下了步子,转过身来对着豫宁画开口:“豫小姐,今日便到这儿,若不介意的话我便送你回府。”
“嗯?—”豫宁画抬起眸来,却是感觉到面上一片阴凉投了下来,这才看清原来是华白琛举着手里的那一柄折扇,挡在了她的上方。
想来,华白琛也是注意到了豫宁画的那一张白皙小脸,都已经被日头晒得有些微微泛红了。
面上被晒得泛红的脸色,似乎,无形中更加重了一分,豫宁画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然后才小声开口:“如此,便有劳华二少了。”
华白琛举着手里的折扇,倒是有些庆幸今日出门带了把折扇在身上,听着豫宁画开口回了一句,便颔了颔首,随即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直直地举着手里折扇挡在豫宁画的头上,就这么保持着姿势一路送她到了国亲王府。
这一幕,若是叫华玲珑见着,怕是要惊掉下巴了。
另一边,华玲珑出了府,依旧是直奔香药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