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一旁的华玲珑，倒是显得有些平淡无奇了，一身烟笼暗花的素色小袄，配着薄水烟纯面撒花裙，三千青丝看上去有些松松垮垮地绾着，不过别着一支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巴掌大的小脸上似乎都要被眼睛上覆着的白布巾给挡住了，菱花小嘴的唇形倒是好看，只是唇色寡淡也就失了气色。

见着华玲珑也到了府门前，华念语挽着华念卿的手臂，娇笑了一声，却是看着华玲珑娇声开口：“四妹妹，今儿个，你莫不是还会晚归，替祖母去买个劳什子的别的物件吧？”

听起来好像是说笑的语气，若是细听，便能觉出那字里行间的不善之意。

不待华玲珑说些什么，华念语那画着精致眼妆的眸子，却是在华玲珑的身上瞥了一眼，清灵的眼眸间毫不掩饰地划过一抹鄙色－－也是个会挑人的，才回到府上没几天，便知道想尽法子地巴结祖母，想讨祖母的欢心了。

“姐姐说笑了，玲珑今日不会晚归。”华玲珑站定，微微颔下首去，低低地回了一句。

并不想跟华玲珑多说上几句话，华念卿跟华念语随即相互挽着，袅袅婷婷地上了靠前些的马车。

华玲珑由拢芝扶着，也上了靠后些的马车，随即马车向着国子监的方向，吱吱呀呀地行进了起来。

雪后初晴，只是时辰还早，只有薄薄的一层阳光洒了下来。

华玲珑到了国子监，同样跟着那领路的小书童，到了课房，刚刚坐下，便听到门外倏地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贱人，给本少滚出来！”

这声音，华玲珑记得，正是昨日才会过面的薛怀文。

华玲珑端坐在位子上，却是并不起身，紧接着课房门口，便出现了薛怀文的身形，看样子昨晚上应该没怎么睡好，眼睛里面满是吓人的红血丝。

当然，最让人注意的，是薛怀文的右脚，看起来走路有些不利索，一拐一拐的。

薛怀文站在门口，满是充血的眼睛在课房里面扫了一眼，及至落到华玲珑的身上的时候，却是一瞬间便溢满浓浓的阴郁之色。

好个贱人，竟然敢伤了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