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盈盈这么一解释,何乐暗自后悔,果然是敲诈少了!
盈盈所说的那个陆翁,离得并不远。一盏茶的功夫,何乐四人就来到了陆翁卖花灯的地方。
还未走近,春风夹杂着鼎沸人声送入耳中。何乐远远望去,前方人头攒动,一层一层的百姓将宽敞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而段哲早就没了人影。
“哥哥,就是这儿了。”盈盈提醒道。
“看来陆翁的花灯还真是深受广大群众的喜爱啊!”看着这人山人海的围观群众,何乐啧啧称奇。看来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好的产品加好的营销才是吸引世人眼球的制胜法宝。
“走,我们过去看看。”
话毕,何乐和庞博安走在前面开路,盈盈和楚清临跟在后头,好不容易才从摩肩接踵的人群中挤到了最前面。
一到最前面,何乐就发现这儿全是熟人。段哲,仕易,婷儿,蓁儿,蒙舍公主,还有上次娘举办的赏花诗会上出现过的各府贵女。
何乐瞧见张晴挽着一女子的胳膊,低语浅笑。而这个女子,何乐以前从未见过。
她眉眼间与张晴有几分相似,又跟张晴这般亲密,何乐猜想她应该就是张晴的亲姐姐张榕。
因为张榕与楚清临的那段过往,何乐便不自觉的细细打量起她来。
在一群铅华妆成,红粉佳人中,张榕算不上多么令人惊艳,尤其是有蒙舍公主在旁。可她身上那超然物外,通透淡然的气质,让人宁神静气,杂念皆空。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或许就是张榕这样的人吧。
似是感受到有人在看她,张榕抬眸望去,正好撞上何乐打量的目光。四目相对,二人毫不掩饰闪躲,眸中皆是一片坦然,随即微微点头,以示礼貌问候。
不待何乐与众人打完招呼,只听一道沧桑浑厚的声音传来,“老朽听说,你们都嫌老朽小气,一年只做一盏独特的花灯。”陆翁一开口先笑着自嘲道。
众人闻言,像是找到了知己,立刻点头附和。
段哲对此满腹怨言,当即道:“看来您耳朵不太好使,我们都嫌弃这么多年了,您现在才听说您小气!”
闻言,陆翁不恼反笑,粗旷的笑声极富感染力,“原来是段少爷呀,这么多年都没赢走老朽一盏花灯,怎么您今年还打算试试?”
何乐闻言,笑出了声,这陆翁还真是个趣人。
一众百姓听得此言,笑得前仰后合。
似是想起段哲每年都大放豪言壮语,要赢陆翁的花灯,可他每年都猜不中谜底。
猜不中谜底,又想要花灯怎么办?
什么金银诱惑,威胁恐吓,撒泼打滚,软磨硬泡,他全都用上了。可惜陆翁就是不买他的账,他每一次都是眼巴巴看着别人抱得花灯归。
“试,为什么不试!”段哲走到何乐跟前,将她往前一推,“不过今年,换我的好兄弟上,他可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不信赢不了你!”
何乐算是搞明白了,这不仅仅是花灯的问题,更事关段哲的面子。想到这一点,何乐像是看到待宰的羔羊一般,双眸微紧,嘴角上扬,“朗月阁一年的大餐!”
此时不宰更待何时!
话毕,何乐挑眉望着段哲。只见他攥紧拳头,目露凶光,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好’字。
何乐打了个响指,笑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然后对着陆翁道:“请出题。”
陆翁摆手道:“不急不急,先听老朽说完。今年,为了响应群众诉求,老朽做了两盏一模一样的花灯,对应两个灯谜,需要两个人共同完成。这两个谜面对应的是同一句七言唐诗,谜底却只是各半句诗,凑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一句诗。所以,应少爷,你需要找个帮手。”
“有意思,看来陆翁今年是打算自己留着花灯呀!”有人开玩笑道。
陆翁笑道:“老朽不过是想玩点新花样,博大家开心。为了能让大家有机会赢走花灯,老朽就退一步,两人可以互看谜面。但不能交流,猜出谜底后,写在纸上。只要两人都答对,就能一次赢走两盏花灯。”
众人略一思索,觉得互看谜面确实是容易了一些。谜底对应同一句诗,两个谜面又都能看到,就意味着多了一条线索,猜中的几率自然是要大一些。
看起来似乎是要容易一些,不过,若是一人猜中,必定是两个谜底都猜中。另一人若是猜不到,气氛就会越发紧张焦灼,恨不能替对方答题。看来,陆翁不仅想一次考倒两人,更想看这两人焦急怨怼。
不过何乐丝毫不担心,就算是猜不出来,大不了段哲少给朗月阁贡献一点荷包,也就罢了。
丢脸什么的,有段哲在,还能比他更丢脸吗?
何乐立在原地未动,望着三两步外的楚清临道:“宁王爷不介意的话,帮兄弟一把。”
楚清临未答话,只静静走到何乐身边。
此时,何乐转头看向段哲,还未开口,段哲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有气无力道:“知道了,你们俩,朗月阁一年的大餐。”
闻言,何乐满意的点点头,做出一副‘真乖’的欣慰表情。
段哲见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深感自己这么好的素养,硬生生快被她给气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