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夫人想不明白儿子平时不是挺机灵的么,怎么会干出这等傻事。应将军只道,还是我儿有骨气,敢想敢为,不走那歪门邪道。段哲和庞博安听闻此事,着实被吓得不轻。第一时间便赶来了应府。
“应兄啊,你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科举还未开始,你便抢了科举的风头。本少爷很是好奇,你为何要去参加这科举?即便你想与我们一同入朝为官,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就算是有崇实书院的保荐,免了前面的多次选拔,可还是要参加会试和殿试。那可是与天下学子的竞争,就你这水平,会试就得落榜。”
段哲听到何乐要去参加科举,简直惊掉了下巴。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人在抽什么风。
“应兄,你真的要去参加科举吗?不是开玩笑吧?要不你再等两年。”闻讯赶来的庞博安亦劝道。
“时不我待。更何况连你俩都走了,我一个人呆在这崇实书院有何意义?”何乐对着他二人,演着苦情戏码。
“应兄说的是。要是你俩走了,我一个人也呆不下去。”听了何乐的话,庞博安感同身受,立马赞同道。
“这话也就能骗骗庞兄。有何意义?本少爷看你在崇实书院混的如鱼得水,开心得很。你还是老实交代吧,这次又有什么图谋?”段哲可不吃何乐那一套。
“段兄呐,那都是你对本少爷长期以来的误解,本少爷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们可一定要相信我啊,我是真的太舍不得你们了,才想跟你们一起入朝为官。”何乐继续演着戏,始终不接段哲的茬。
“你少来。你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本少爷还不知道!到时名落孙山,还不得继续回书院念书。到那时,你便会沦为整个上京的笑柄。以后上京百姓教育子女都要加上一条:千万别学那应仕中,读书半年,竟妄想金榜题名,真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哈哈哈......想想你的下场,本少爷竟有点可怜你了。哈哈哈......”段哲丝毫不吝啬对何乐的嘲讽。
“本少爷用你可怜?本少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说你,你怎么就不能盼本少爷点好,鲤鱼还能跃龙门呢,咸鱼怎么就不能翻身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算算,你几日没见本少爷了。本少爷这次定要让你们好好瞧瞧本少爷的本事。什么不学无术、惹是生非,分明就是对本少爷的偏见,本少爷要用实际行动为自己正名!”何乐一番慷慨激昂的表演终于拉偏了段哲的好奇心。
啪啪啪......
段哲鼓着掌感叹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应兄真是勇气可嘉,那本少爷就等着应兄金榜题名的那一天了。”
段哲心里明白,他能做到的,亦明白他这样做必有所图谋。
考试前一天晚上,何乐去了宁王府。宁王府内,灯火通明,似乎在等着谁一般。
“师父,我明天就要去考试了。”
如废话一般的开始。想说的话已在心底千万次咆哮,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最怕的不过就是听到答案。
“嗯。”楚清临淡淡应道。
“师父......”即便再怕,终究是要有个结果的,“若我进士及第,帮了崔盈盈之后,你还愿意继续做我师父吗?”
心底的问句,不论是否说出口,一定有个答案等在那儿,只是在于你想不想知道。何乐不希望这一切停留在这里,甚至恢复到以前。
许久,久到他以为楚清临不愿意回答,久到他以为楚清临会说:“这还用问吗?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我教你学问,只是想知道你的秘密。既然我已达目的,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
“你以为的‘拜师’是什么?”楚清临出声打断了何乐的胡思乱想。
何乐有些怔愣,他没想到楚清临会这般问他。
不等何乐回答,楚清临又道:“从我答应收你为徒的那刻起,虽未行拜师礼,我以为我们已是真正的师徒关系。”
什么意思?楚清临收他为徒,不只是为了他的秘密,是真心要当他师父?
他是真心要当我师父!所以,他还是会继续当我师父!
“真的吗?师父!太好了,师父!谢谢你还愿意继续做我师父。我也是真心将你当作我师父,不只是为了考中进士,不只是为了帮崔盈盈,也不只是为了知道你的秘密。”
一切都有了结果,而这个结果一直是何乐期待的结果,压在心里很久的巨石终于落地了。
“师父,我明天一定会加油的,绝不给师父丢脸。”何乐异常兴奋,心情好到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嗯。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这一声‘嗯’,不知是相信何乐真心将他当作师父,还是认可何乐会努力不给他丢脸。不过,在何乐看来,这都不重要。
“是,师父。那我走了。”何乐语气轻快,任谁都能听得出来,此刻他是多么开心。
楚清临望着何乐离去的背影,眸光深邃,若是就让这一切停在这里,若我们只是互相利用,或许对你我二人都好。日后朝堂相见,即便反目成仇,也可以无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