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所言差矣,咱家老爷的妻妾算是少的。在这上京,但凡是有点家底的大户人家,哪个不是姬妾成群。小人听说老夫人一直觉得咱们应家人丁单薄,想让老爷多纳几房妾室,为应家传递香火。但老爷力不从心,疲于应付后院之事。所以加上夫人,也只有四人而已。”
“算了,算了,别讲我爹那点桃花事了,说点别的吧。以前伺候我的人去哪儿了,你跟小西是兄弟吗?”何乐有点不耐烦道。
古代人的家庭关系怎么这么复杂,姐姐弟弟妹妹的,听起来就头晕。
“少爷,以前伺候您的人,因为没有照顾好您,害您摔成重伤,被夫人杖毙了。”
提到此事,小东眉头紧蹙,瞳孔紧缩,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小人跟小西不是兄弟,是夫人赐我们的名字,我二人是您摔伤第二天被选过来伺候您的。”小东低垂着头,声音发颤,双手有些不知所措。
杖毙,活活打死!夫人,就是那个自称是他娘的人。是她太狠心,还是这世道就是如此。
何乐印象中的古代,风流才子俏佳人、赌书泼茶、猜谜赏灯.....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时代?
“你先出去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何乐的声音有些低沉。
等他好了,还是先想办法回去吧。
何乐不再想这些事,又躺了下去。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希望醒来一切都是梦。
***
“少爷,吃饭了,您一早上都没吃东西。少爷,少爷。”
耳边嗡嗡的像蚊子叫,何乐伸手就想扇去那蚊子,结果又一次扯到胸口上的伤,龇牙咧嘴的醒来。
“少爷,您小心。”小东抓住了何乐高举的左手,将它慢慢放下。
“少爷,您就别动弹了,小的喂您吃饭。”边说着,小东伸手夹了小西端着的木托盘中呈着的饭菜,便要往何乐嘴里送。
“停停停......我自己来,扶我起来。”何乐立刻出声制止了他。
吃饭让人喂也太难受了吧。
“少爷,这要是让夫人看见了,会责罚小人的。”小东低着头,语气近乎哀求。
“你不扶我起来,我就给娘说,你没照顾好我。”何乐耍无赖的威胁道。
这小子废话怎么这么多。
闻言,小东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小心翼翼的将何乐扶了起来。
何乐用左手缓慢地吃完了饭,还没等躺下,外面又是一阵脚步声。
人还没进内间,何乐便感受到了风,脚底生风,这人气场好强。只见此人身着甲胄,一米八几的大高个,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络腮胡,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三两步便走到了塌前。
身后跟着夫人和一群丫头小厮。
没等此人说话,应夫人抢先道:“儿啊,你爹一下朝听说你醒了,便急匆匆赶过来看你。你快让你爹瞧瞧你好些了没?”
爹,此人是他爹,正二品辅国大将军,果然很威风。不过看他脸色铁青,他说话可得小心点。
“爹,仕中已经醒了,身体也已经好多了,谢谢爹牵挂。”姿态放低总没错吧。
“你做出此等出格之事,爹的老脸跟着你都丢尽了。往日,你就不学无术,惹是生非。做学问不肯用工,勉强识的几个大字;学功夫不肯吃苦,学了点花架子的三脚猫功夫。如今更是做出此等荒唐事,惹得街头巷尾非议。那些个同僚,哪个不是表面劝着,背地里悄悄议论嘲讽。”
应将军一想到自己常年驻守在外,十几年来,跟儿子相处的时日都不多,更未曾悉心教导过他。如今儿子成了这般纨绔子弟的模样,是他这个当爹的没尽到责任。
想到这些,应将军痛心疾首又不忍责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罢了,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把你教好。这一个月,你且安分守己的养伤,切莫再惹出事端。”应将军眉头紧蹙,无奈地直叹息。
“爹,仕中保证安分守己的养伤,绝不惹是生非。”说句软话,又不会怎么样,好汉不吃眼前亏。看来,这个应仕中被夫人宠坏了,他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也是心酸。
“老爷,你看儿子他已经知错了,你就莫在责怪他了。”
“他以后能像今天这般听话,便是我应家烧了高香。”
“会的,一定会的。”应夫人急忙应道,“小桃,将药端来,少爷该喝药了。”
天哪,中药,可怕的中药,难喝的中药,未来一个月都得喝这难喝的中药,真是命苦呀。以后他可要爱惜这个身体,坚决不再喝药。
“娘,我自己来吧。”何乐蔫蔫的接过药碗。
看着这一碗黑乎乎的中药,何乐心里那个苦呀。早晚得喝,闭着气,何乐一口便将药喝了下去。
“快,蜜饯,张嘴。”应夫人立刻将一颗蜜饯塞到了何乐嘴里。
吃着蜜饯,何乐嘴里还能好受些。药也喝了,何乐心想他们也该走了吧。
“儿呀,来,娘扶你躺下,喝了药就快休息吧,这样才能好得快些。爹和娘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爹,娘。慢走。”应将军当先出了屋,应夫人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何乐。
晚上还是夫人亲自送的药,何乐吃了饭喝了药,又躺下了。睡了一天,何乐一点困意都没有。
此时房里只有何乐一人,睡不着的何乐直勾勾的盯着床顶。许久,困意渐渐袭来,何乐沉沉地睡了过去,呼吸平稳。
屋外一个黑影从高大的银杏树树梢掠过,再次没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