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问道：“郭家上下可好？”

他回答道：“这次没见到郭兄，他几天前与刘太师一同去洛阳办事了。杨嫂倒是看完病先回来了，还带回个同乡姐妹。”

刘氏不想聊郭府那位美夫人，转开话题：“秀妹呢，她怎么说？”

“只要那不争气的东西不像上次那样离家出走，她会再次答应这门婚事的。”老爷训斥道：“上次都怪你。”他在餐桌的首席位置坐好，看了看周边，问道：“他人呢？”

刘氏说道：“方才老爷还没回来，我就没叫他来。他应该还在书房里。我这就去叫他。”

“他都被你宠坏了，”老爷很不满意道。他拿起筷子，“都吃起来，不用等他。”

这儿子不是刘氏亲生的。当年他的生母红杏出墙被老爷休了。等刘氏嫁进张家时他已经四岁了，可是他对刘氏很孝顺，不比亲生儿子差多少。

她敲了敲书房们，进去说道：“老爷回来了，来吃饭吧。”只见他又眉头紧锁着，在写信。自从他回来后就一直这样，写书信，等书信，笑脸比以前少多了。

他应了一声，放下笔，露出一个假微笑。一路上他虽然跟往常一样笑语盈盈，可是刘氏知道他心里苦。到了餐桌边，他先给在坐的每个人行礼，然后坐在了老爷身边。

老爷看也不看他，边吃边说道：“永德，下次我去郭府提亲，你一起来。”

他顶撞道：“不去。”平时永德孝顺得很，可是关于婚姻他很有主见。

老爷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吼道：“你敢！”

“父亲，你为什么非要我娶秀妹？郭伯伯不是已经说过那娃娃亲不算数了吗？”

“郭兄家与我们门当户对，娶她女儿做妻再合适不过了。我不是说过么，你不喜欢人家秀妹没关系，把你喜欢的娶回来做妾，要几个就几个。”虽然听老爷这样说很难受，刘氏保持镇定的姿态。

“不。父亲，别的都能听你的，唯独这件事不能。”

老爷气得脸都红了，这时在他右边的小妾给他捡了一块菜说道：“老爷，您消消气。少爷他还小，不懂事。”刘氏冷笑一下，永德实际上只比她小一岁。“少爷，你就听老爷的，娶了秀妹，日后我帮你物色几个绝世美人做小妾，如何？”

“七姨娘，就是你疼我。光美我可看不上，一定还要比你聪明。恐怕到时你找不到。”这小妾害羞地笑了笑。

老爷说道：“你们别宠他了。说起美貌聪明，夫人，我今天在郭府可遇见了个这样的姑娘。我想等永德和秀妹成婚后，把她娶回来做个妾。”

刘氏真没想到老爷去一次郭府会带回这样的消息。她强颜欢笑道：“如果老爷喜欢，到时我一定会挑个黄道吉日。”

永德不正经道：“姨娘们，看来你们的魅力不够哦。”

这时在座的几位小妾都开始向老爷撒起娇来，直到老爷恼怒地叫道：“行了，烦死了！不娶了。”刘氏心情舒畅多了，永德就是孝顺，帮了她一个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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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刚过，刘氏见永德房里的灯还亮着便让下人准备一些夜宵。她敲了敲门，进去问道：“还没睡呢？吃点吧。”她发现他正在收拾行李。

“多谢二娘。我这几天没什么胃口，”他头也不回，伤感地说道。“她很久没来信了，我怕元朗有事瞒着我，明天就出发去一次洛阳。”

“不行。”刘氏从袖子里取出了三封信，包括一封今早刚送到的。要不是永德说要去洛阳，她不想让他知道，希望他早些死心。“永德，这位姑娘不适合你。”虽然刘氏没看过书信里写了些什么，可是见永德这么辛苦，她真的替他感到不值。

永德一见书信，眼神瞬间亮起来。他伸手拿信，可是她把信收回袖子里。“二娘，你这是…”

“明日，你就去找秀妹。”

“二娘，说什么呢？”

刘氏亲切地说道：“永德，我知道你之前逃婚是因为娘说若你不能好好对待秀妹就不该浪费她的一生。可是如今娘知道你长大了，学会如何爱人了。”自从他从外回来后，整个人好像换了一个。“所以你和秀妹——”

他不解道：“娘，我对秀妹没有那种感情。”

“那你为什么只在她面前演戏呢？”现在除了在秀妹面前，他不再拈花惹草了。

永德回答道：“那是因为我拒绝过她，可是她就是不听。二娘，请你把那些书信给我吧。”

“不给。”刘氏本来不想逼他，可是这是为他好。她严厉地说道：“你连机会都不给秀妹，不公平。如果你要这些书信，明日就去约秀妹，好好了解她。”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还有什么好了解的？”他皱着眉头问道。

“就因为你们是青梅竹马才适合彼此。”刘氏坚定地说道：“她是个好姑娘，假如你约她出去三次后还惦记着这个令你伤心的姑娘，我就把这些信给你。不然，我就把她所有的来信都烧了。”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说道：“好，我明日就去郭府。但是二奶你也要说话算话，三次后把书信还给我。”刘氏有信心那时他一定会爱上秀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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