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
元妤虽然仍是一身男装,但面上的红霞却尽显女儿姿态,她在进殿的队伍里排在第二个,她前面那个自然是状元季笙,季笙回过头,对着元妤笑了一下,小声说,“在下这几日细细想了想,能够贿赂礼部的人,又是姓元,应天城便只有元阁老,可在下就算是再孤陋寡闻也知道,元府可没有像你这般年纪的男丁,只有一个孙女,那就是出名的才女,元妤。元小姐,在下没说错吧,你参加科举,究竟是为了什么?”
季笙生的煞是俊朗,一双桃花眼极尽风流,面上得体的微笑却又彬彬有礼。
“是又如何,女子难道就不能参加科举了?”元妤知道自己再隐瞒也显得苍白无力,便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元小姐真是女中豪杰,在下佩服,不过,你身后的这些傻子看不出来你是个女人,并不代表皇上看不出来,那时你又要如何呢?”季笙觉得这个贵门的小姐很有意思,便起了几分玩心想捉弄她。
元妤并不想和他说话,“等到那时再说吧,我的事,与公子无关。”
“十位进士,陛下召诸位进殿参加殿试——”太和殿门口的礼部官员高声喊道。
季笙治好转过头来,跟着礼部的官员一步一步走进太和殿,身后的九位进士也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走到了楚清河面前。
太和殿除了楚清河,还有赛梅,元阁老,韩姜和于峥,十个进士立刻跪拜行礼,“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楚清河扫了他们一眼,目光一下就落在了身量最娇小的元妤身上,看到那张有几分熟悉的脸,他逐渐想起来这个人似乎是元阁老的孙女,“元阁老,你怎么还把自己的孙女给送进来了?明昭,你管的考试,怎么搜身的时候没有把她拦在外面?韩姜,你就任由明昭胡闹?”
“陛下,此事全都是臣女一个人的责任!请陛下不要责怪爷爷,也不要责怪明大人和韩大人!”元妤立刻上前一步,毫不畏惧的看向楚清河的双眼,“此次科举采用了糊名制,公平公正,会试的成绩不是做假,陛下您曾经说过,女子未必不可以入仕,既然臣女能够摘得榜眼,臣女自负有才,想为朝廷效力!还请陛下给臣女一个机会!”
楚清河的双眼幽深的像无底的深渊,他看到元妤,不经意间想到了明昭,当年应天城那个自负盛名的才子,他起初根本没有发现她竟然是个女子,哪像眼下的元妤,“罢了,朕准你参加殿试,不过,你若真的想为朝廷效力,就不会让朕知道你是个女子,更不会让朕知道你是谁家的人。”
元妤小脸一白,谢恩后便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她知道楚清河猜到了她的心思,的确,为朝廷效力不过是个幌子,她想成为楚清河眼中最独特的女子,想让楚清河对她倾心,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竟然全然不动容?难道这样的女子还不够吸引他?
赛梅轻轻的笑了笑,笑意中带了嘲讽,这个女人还是别白费心思了,只要见识过明昭,这个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模仿的残次品,毕竟,她的眼界还是不如明昭开阔,自然还是逃不开女子家的小气。
“朕的题目便是,欺君之罪,究竟罪过至不至死?”楚清河淡淡的道,“从你开始。”
顺序是从最后一名开始的,回答大多数都是至死,赛梅暗自摇了摇头,只有真正欺骗过君主的人才有希望找到正确的方向,明昭就是欺君欺得最过分的一个,可是偏偏一点事都没有,说明楚清河想要的答案肯定不是罪该万死这样的答案。
轮到元妤,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女扮男装参加科举,实际上也可以认为是轻度的欺君,她当然不能说是死罪,“臣女认为,欺君有罪,但罪不至死,第一,西楚律例并不是严刑峻法,第二,言出有因,欺君之人必定有其欺君的道理,问题可能出在欺君之人身上,但也可能出在君王身上,君王通过欺君之人反思自身,这欺君之人的作用不就与谏官一样了?不过,欺君之罪,虽不至死,但活罪难逃,不能借欺君之名来糊弄圣明。”
若是明昭听到她说的这一番话,肯定会怒骂一句,巧言令色!
楚清河幽深的黑眸看不出神色,直接让下一个考生答题。
季笙笑了笑,说道,“草民以为,欺君之罪,该不该死,因人而异。若是良臣不得已欺君,可免死罪,若是佞臣欺君罔上,死罪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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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大河的生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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