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就直说。”
明昭微微一笑,“陛下,上次您为臣与端云公主赐婚,婚期可否能延后?”
“可以。”楚清河幽深的黑眸中仿佛有暗流涌动,“只是延后?”
“只是延后。当然,如若陛下反悔的话,我会更高兴的。”明昭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无奈,“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嫁给一个根本不爱她的人。”
“你什么时候决定成婚,到时告诉我就可以。”楚清河闭上了眼,“你退下吧。”
“是。”
明昭出了太和殿便笑了,什么时候决定成亲再告诉他?楚清河,你对我是不是太好了一些?
这样的话,她明昭一生都不娶楚清宁又如何?
时间飞快,韩姜这处与王越仑的洽谈终于还是以韩姜占了上风,洽谈结果为两方边界的交易税收为一成,交易协理主权在西楚,只不过东岳让步太多,只好规定了边界开放时间有限制。
一开始韩姜非常狠,将期限咬死在十年,王越仑本想只开放一年,却不得不一步步升高,最后双方都不断退让,于是时间期限定为五年。
果然还是西楚赚了。
王越仑心里还是非常愤怒的,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原本东岳的陛下也没打算和亲,远游的太子忽然回了书信,坚决果断的同意和亲,陛下也不知为何,看了那信后也立刻同意和亲了。
这日夜里,正值重阳。
东岳人向来敬老,过重阳是头等节日,王越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忽然,月光在他眼前变亮了。
不是变亮,是月光照在了一头银白的长发上。
王越仑眼珠瞪大,他看着窗边站着的那道窈窕曼妙的身影,以及那一头象征着东岳王室的璀璨银发,口里喃喃的念,“不可能……”
不必说,这人即是明昭。
明昭带着面具,她知道,要明确地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必须从东岳入手,“晚上好,东岳使臣,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您,您……您说。”这是哪一位殿下?怎么会是个女子?
“十七年前,东岳的陛下可有宠着一个非王室的女人?”
王越仑一惊,非王室?他记得那个时候的的确确有这样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极美,那时没有人知道她是哪里来的,他记得好像叫……
“夙嫣。”明昭艳红的唇角微勾。
“没错,没错,就是她。”
“那她可有留下子嗣?”明昭琥珀般的瞳仁中凝了一丝认真。
王越仑双眉紧锁,迟疑地道,“那位妃子的确有过身孕,可后来……胎死腹中,母女双亡。”
怎么可能!明昭目光变得有些锐利,忽的,她轻笑了一声,似是自嘲,有似是释然,东岳的陛下,也许是她应该唤作父皇的人,还真是无能啊,竟然连一个女人都留不住!
“敢问,敢问阁下是?”王越仑不敢猜。
“云隐阁,夙夜。”
等他再看时,人已经不见了。
十日后,印柳已经换上了喜服,带上了凤冠,坐上了和亲喜轿,和东岳的使臣一起,踏上了去往东岳的道路。她坐在轿子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从未想过,她会今天这样隆重出嫁的日子,被强盗强占的那一日,她本已心如死灰,后来竟遇见了那样丰神俊秀却又残酷无比的人。
她还记得,东岳使臣看到她的那一刻,目光里全是惊艳,随后是尊重。
作为一个茶商的女儿,得到别人的尊重简直跟做梦一样,但明昭赋予了她这样的资本。
“公主,公主,累了吗?”身旁的陪嫁宫娥关切地问道。
印柳微微一笑,笑容典雅又温柔,“无事,只是想睡一会儿,从西楚到东岳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她想,她的人生从此改变。
错了,她的人生从此开始。
明昭站在楚清河身边,温润的浅笑着,印柳啊,交代给你的事情,可一定要办好啊。
“这次的和亲,你觉得如何?”楚清河见她笑得如此自然,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刺眼。
“很顺利,很成功。”还从王越仑的口中套到可不少有用的消息呢。
楚清河敛了双眸,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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