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还有别的事要吩咐么?”
“过来给我把衣领整理好。”
“……是。”
明昭神色淡然,但微微敛紧的眼皮却揭露了她的不满,她上前,为楚清河细心的整理好衣领,罢了还用指甲刮了他的脖颈一下。
微微的刺痛感让楚清河拉住明昭的手腕,用力地在她的虎口一按,同时左脚顶弯她的膝盖,一个转身将她放倒在地。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许违逆我的意愿。”楚清河盯视着她的双眼,那双一直璀璨夺目让他多次惑心迷窍的凤眸是那样美丽,现在泛着微微的一点波光,那里面的不甘与不满,还有怨愤和担忧,都使这双眼睛愈发迷人。
“违逆?如此看来,陛下是在逼我做良臣了!”明昭冷冷一笑,她如此担心他,却换来他这么一句,明昭啊明昭,你也太自作多情了一点!
良臣。不是忠臣。
楚清河心中微动,放开了她,起身道:“无论你是良臣也罢,佞臣也罢,我要你事奉我,只是因为你是明昭罢了。”
明昭怔住,呆呆的望着楚清河离开的背影。
良久,她起身,轻轻拂去衣上的灰尘,离开了太和殿。
罢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他还没要她死。
只是,她不喜欢他这种把一切重担都往自己身上扛的人,偶尔相信她一次,有何不可?忽然,她又轻笑一声,如果当时真的让她去征粮,她会毫不犹豫地应下吗?
不会。征粮会让她在众大臣之间的亲信度降低,原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势力也会毁于一旦,她跟不就不会去接这个烫手山芋。
她果然,还是太自私了一些。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她也回到了明府,奇怪,她竟然走回来的?
回到自己的书房,忽地想起了不久前想要贿赂她的凉州知府胡献匀,如果当时她将此事上书给楚清河,那胡献匀就不会去贿赂楚寒枫,那么这征粱一事完全可以交由楚寒枫去办,可恶!她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想到!
可最初,她是想将楚寒枫的罪一件一件累加,再一次摧毁他,她做错了吗?
明昭有些乱了,脑子里的事装得太多,反而没有办法沉下心去思考,她再如何精明睿智,也不过才十七岁啊。
忽地,书房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明碧,她素净白皙的面上不施粉黛,一袭青色襦裙平添了几份清雅。
明昭微微一笑,道,“表妹有什么事吗?”
“表哥,表妹是来谢谢你对我这么久的关照,谢谢你。”
“怎么突然来说这个?”明昭不解,小丫头莫非明天就要嫁出去了?这离婚期还早着呢。
明碧摇了摇头,浅浅一笑,面上却多了一丝担忧,“表妹听说表哥三天后就要到前线去了,所以……”
“所以什么?又不是上前线就得殉国。”明昭笑着打断她,“傻丫头,这世界上能杀死表哥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嗯,那我先回房了,表哥再见。”
明碧似乎松了一口气,转身便出了书房,将书房的门轻轻的掩上。
明昭有些无奈,但经明碧这么一问,她的心情倒是放松了不少,之前的烦郁也一扫而空,应天秤的破事太多,什么楚寒枫要篡位威胁她,什么东岳死士要绑架她,什么楚清河撩拨她的心湖,都让这些暂时散了,正巧她去一趟前线,看看兵汉子怎么露膀子露腹肌练练兵倒也不错。
“如松。”
如松一如既往的无声而现。
“那些尸体都在哪?我要好好的审问审问。”
明昭嘴角绽开一抹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在临走之前,她还是先把眼下最麻烦的事给解决了的好。
“主子请跟属下来。”
“你等一下,我先换身衣服。”明昭从袖口掏出一颗药丸,吞下,那头乌黑亮丽的墨发在月光下从发尾向上,一点一点地变成了银色。
如松会意地消失。明昭迅速脱下朝服,换上了黑色的夜行衣,用她那金色的半截面具盖住了自己的面容,然后飞出窗户,跟着如松消失在黑夜中。
两人轻功皆是上乘,再加上在屋檐上行走,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若是如松不被引起注意,那倒不算什么难事,可明昭那一头显眼的银色长发还能在黑夜中不被注意,可谓是了无痕。
不多时,两人已经来到了一处庄子,如松带着明昭从一户矮院进入,跃进矮院中的一口井下,明昭跟上,心中暗暗称道,不愧是她属下的人,办事如此谨慎高效。
井下连着一条地道,实际上,是十来条地道,每一条地道都通往应天城不同的地方,说是井,也不是没有水,只是水下有一层隔网,侧道连着一个机关,机关控制着一个水槽的闸门,一拉开关,水就全部涌如水槽中,人便得以进入,再拉上开关,便又把水槽里的水放回井里。
云隐阁,并非浪得虚名。
------题外话------
这次等得太久了,我很抱歉,也感谢那些一直支持我的书友,谢谢你们的谅解。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