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英秀追问道:“怎么了?是你妈长得不好看你奶奶不满意吗?”
田海丽白了她一眼说:“都说了我妈是整个白水镇都有名的美女了,怎么可能长得不好看!”
赵英秀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金白莉思索了一下说:“是不是你奶奶发现你妈妈的虚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田海丽点点头说:“嗯,奶奶一进我妈妈的屋子就发现着虚病来的奇怪,看起来凶猛却并没有损着妈妈的身体元气,好像是在故意避免伤害到妈妈似的。
后来据奶奶说,第二天,妈妈得虚病的消息就传的整个白水镇沸沸扬扬,速度快的惊人。
当时我奶奶就觉得妈妈这次的撞鬼得虚病是有人故意做的,不知道对方还有没有后手,谨慎起见奶奶决定来个二神报马。
要知道我奶奶身为萨满的正统传人,一般的驱邪法事自己一个人就成了,今天这事相当的重视了。
那天晚上,我奶奶做大神,爸爸是二神。在老爷家的院子里摆了瓜果酒肉供奉,就开始焚香报马,跳舞请神。
后来听我奶奶说,那次幸亏出于谨慎,请动了我家的保家仙护法,否则那天晚上差点就着了对方的道,不但救不了我妈,奶奶和我爸也会有性命之忧。
当时我奶奶请得上代萨满悲王(出马仙去世后的灵魂),只见一阵旋风凭空出现在了院子里,围着我妈滴溜溜打转,那是悲王在和附身在妈妈身上的女鬼沟通,才知道是因为妈妈身上有那个女鬼的一件东西,所以才会一直跟在妈妈身边。
奶奶让姥姥仔细检查了妈妈的衣物,却什么也没找到。爸爸急中生智,让老爷去看妈妈那天上山带的东西,结果在妈妈的背篓里发现了一个包着白纸的耳坠。
后来妈妈说自己没见过这东西,一起上山找山货的人那么多,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自己背篓里的。
见找到了耳坠,奶奶又答应为女鬼做法事超度,女鬼就钻到耳坠里去了,妈妈就清醒了很多,不再浑浑噩噩的了。但是嗓子却又变得尖尖细细的,眼睛盯着供桌上的烧鸡冒着绿光,突然手脚着地窜到供桌上就抓着烧鸡啃了起来。
奶奶一见这情况不由心中大怒,这完全是有人故意在使用出马的手段,让邪祟上我妈的身。
这时候的妈妈根本不理我奶奶,只是在那控制着我妈的身体乱吃乱喝,一副疯疯癫癫的野兽模样。
因为老爷锁上了大门,有不少邻居村民趴在墙头上看热闹,这时候少不了有那些平时妒忌我妈容貌的女人在那风言风语,还又不少追求过我妈却被泼辣的妈妈骂出门去的人在那尖酸刻薄的议论。
“啧啧!想不到平时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江美琴也有这样的时候啊!”
“就是,看她以后再看不起人,我要把她今天的丑样子拍下来。”
“你们给我滚!”气的姥爷拿着大扫帚把那些人全拍了下去。
这边我奶奶没理那些闲言碎语,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确定了我妈是被一只修炼小有成就的黄皮子。”
赵英秀伸过头来积极地接口说:“我知道我知道,黄皮子就是黄鼠狼。”
金白莉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说:“就你聪明,海丽你接着说。”
田海丽接着说道:“我妈的身体因为女鬼的原因弄得有点阴盛阳衰,被那只黄皮子趁机上了身。我奶奶见它根本不理自己,也不报家门,虽然心里还有一些疑虑,但是在我姥爷和爸爸的恳求下,还是请出了祖传的武王鞭,一鞭子把那畜生抽出了我妈的身子。
后来我妈修养了好长时间,身子才好利索。这期间,我爸有时间就往我姥爷家跑,今天送只野鸡给我妈炖汤,明天整只狍子让我妈吃肉,后天挖到棵棒槌巴巴的拿去献宝。
后来我姥姥说,那棒槌干的跟什么似的我爸愣说是特意去山上找的,可费了老鼻子劲了。
姥爷和姥姥都看出来了爸爸的心意,就问我妈的意见,当时白水镇上传的风言风语让心高气傲的我妈非常憋屈,就答应了我爸,并且很快就确定了关系,不久就结婚嫁到了靠山屯。”
说了这么多话,田海丽有点口干,赵英秀有眼色的递上了一瓶水,田海丽道了声谢,打开喝几口继续说:“一开始生活的也算和美,我们家的条件因为奶奶的关系在靠山屯也是数一数二的好,随着我和大弟的出生,一心向往大城市生活的妈妈渐渐和爸爸开始吵架,嫌弃这个家,觉得哪哪都不好。”
说到这,似乎回忆起了那段不好的回忆,田海丽的眼里有了一点泪光,金白莉安慰的握住了她的手,发现她的小手很凉。
田海丽勉强的笑了笑说:“最后发展到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奶奶虽然是出马仙,萨满真正的传人,但是在这家务事上却也没什么好办法。当初我奶奶就不看好我爸妈的婚事,卜算的结果也不理想。可是我爸当时是那么热切的追我妈,对我奶奶的话根本听不进去,现在虽然和我妈过得不开心,但还是尽量满足我妈的要求,尽力去包容她。”
田海丽强笑了一下:“但是我妈在我七岁那年还是毫不留恋的丢下这个家,去了她向往了快半辈子的大城市。”
金白莉的脑海中有念头一闪而过,想要抓住却遗憾的发现,无从抓起了,只好郁闷的摇摇头。
“我爸受不了妈妈离开的打击,变得有些。”田海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他实在是太爱妈妈了,整天在屯子里转悠,见人就问有没有见到我妈妈。后来奶奶只好把他关在家里,自己上山采药给爸爸治病。姥姥和姥爷深感对不住我们家,这时候见奶奶要照顾爸爸,就把我和大弟接到白水镇他们家里,所以我和大弟从小是在白水镇上的学。一开始还好,同学们相处的很愉快,但是在我六年级的时候,突然传出我妈离家出走,我爸是个神经病的消息,”田海丽握紧了双手,“那段时间简直就是地狱,对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来说,每天上学就是一场折磨,上课还好,下课了会有一圈孩子围着你说,看这是神经病的孩子,她爸爸是神经病,她没有妈妈,她妈妈不要他们了。”
金白莉似乎有点明白田海丽那不敢面对太多人的秒并是从哪来的了。
“那段时间天空似乎都是灰色的,大弟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会和人打架,身上的青紫从来没有彻底消失过。倔强的大弟从来没有回家的时候向姥爷哭诉过,也不许我告诉姥姥。他总是自己吃的亏自己找回来。终于一次打架的时候,大弟把一个孩子的胳膊打断了,惊动了校方,姥爷和姥姥才知道我们在学校的遭遇。
我姥爷和姥姥羞愧的去见了我奶奶,诚恳的表达了歉意。
我奶奶没有怪老爷和姥姥,先去了学校,平静的和断胳膊的学生家里商谈好了赔偿的问题,然后强硬的要求校方和所有辱骂过我和大弟的学生向我们公开道歉,否则就拼着折损阳寿,请动五路仙兵让所有人的家里日夜不安鸡犬不宁。
校长和那些学生都被我奶奶吓住了,眼睛里再不甘也还是乖乖的对我和大弟赔礼道歉。”
赵英秀恨恨地说:“那些人太可恨了,只是公开道歉太便宜他们了。”
金白莉说:“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背后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啊。”
田海丽点点头说:“我奶奶后来也是这么说的,甚至当初我妈撞鬼的事也是有人故意做的,很可能就是为了破坏妈妈的名声,谁知道后来我爸根本不在乎,最后真的娶到了妈妈。现在这件事,很可能就是当初那个人故意散播的谣言。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和大弟当然不会再在白石镇上学了,我转学去了县城,大弟回了靠山屯小学。再后来我暗自发奋努力考上了县重点,最后终于考上了海州大学。”
田海丽缓了口气说:“而我大弟性格像我妈妈,非常执拗,成绩不好,又觉得因为给爸爸治病家里不富裕,早早地就不上学了,在家一边照顾奶奶和爸爸,一边跟着奶奶学习出马跳大神,打算继承萨满的传承。
我大弟非常痛恨妈妈,觉得我家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妈妈离家出走。奶奶虽然不说,但是也有些认同大弟的想法。
所以到了我家千万别提跟我妈有关的问题,别聊有关妈妈的话题。拜托大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