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颜九招和问道自然也不知道,而一白衣少年行至大殿,转身回望,悠悠道:“我亦是才算出他的名字。”
昆无看着神色恢复淡然的芬米,突然松了一口气:“你来这里做什么?”
芬米身后还跟着一人,昆无却只将自己的目光落在芬米身上,芬米犹豫了一会儿,方才道:“……几位天生魔要入世了。”
昆无苦笑了一下:“倘若你只是来说这件事,倒不用特意来跑一趟,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芬米似乎在云游,隔了很久才缓缓移开露出身后蒙面的无极。
他默默道:“无极,想要起卦。”
昆无猛然睁大了眼睛,就连颜九招都忍不住站了起来,问道犹豫了一会儿,把手里的茶几放了回去。
无极清灵的眸子里映出昆无的身影,她似乎笑了一下。
昆无却猛然惊醒:“不可!天道无缺,你算不出什么的!”
“算得出的。”无极没有再让芬米代她说话,轻声道,“只要算法够精准,算盘够大,什么都能算得出。”
“可无极不能没有你!”昆无觉得自己快要说不出话,连借口也找的乱七八糟,他补充道:“无极还没有培养出能接班的掌门,你也不过刚刚化神……”
无极看了他一会儿,却终于在他的期盼下摇了摇头:“从来都没有什么能不能的,向来只有舍不舍得。”
她的语调悲凉,却又带着难得的畅快:“我曾经舍不得我的师尊,便只能舍了孤家上下,现在我舍不得这九州,便只能舍了我自己——若你舍不得我,那你舍得用昆仑,用九州千千万人的命去换吗?”
昆无便说不出话了,他曾经觉得无极特别好懂,因为她的眸子里向来只有一个人,也曾经觉得无极特别自私,因为她的眸子里只有那一个人——而当她的眸子里不再只有一个人,昆无便觉得她特别难懂了起来。
芬米的目光在昆无和无极之间转了转,终于长叹了一口气:“在起卦之前,我们需要先解一个卦……”
他将手中的布帛打开,里面是一行血字。
“天宇倾泻,地坤崩裂,万民罹难,无力回天。”
一看到这十六个字,在场的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就连问道都指着那个布帛,犹豫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芬米看了她一眼,又看着布帛上的血字,了然的笑了:“寻常笔墨自然写不得这些字——这是仙胎的血。”
众人这才明白为何这些个血字上会有如此的让人无法忽视的威压了。
而芬米已经将布帛铺开,摊在地上,左右瞧了瞧,叹了一口气:“先前听你们好像提到陆子婴的向死方知的事情,我才对这卦象有了一点推测——”
“依我看,这卦象指的并不是第三次仙魔战,或者说,它所指的也并非魔族带给九州的灾祸,但是,后来有一天我发现陆子婴也知道这副卦象,而且知道的似乎比我们所知道的还要多,他甚至压制自己飞升,只是为了在九州留下后手——那么对我们而言,从陆子婴留下的后手中推测这副卦象的真正意思就要比我们靠猜来迅速的多。”
几人都竖起耳朵听着。
芬米细细解剖陆子婴的过往,道:“陆子婴的很多事对我们而言都是不可说,不可言,不可知的,那在他的意思里,有资格知晓的都是什么人呢?”
“他去过不周,小自在天,找过广成天君,寻过凤凰,也曾见过四神兽。”
昆无若有所思,他点了点头:“而这几处的共同点只有一个——他们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