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不妨告诉你，天生魔出世的通道自然不是普通的使魔能承担的起的……所以，还请你对小疯子手下留情，可千万不能在你手里毁了玄僧和陆子婴留下的最后一丝希望。”

“多谢。”

“不客气……反正，看你们在天生魔的压榨下苟延残喘，我还是挺开心的。”

……

黄山府。

杨磐乘着法器，瞬息千里，不消片刻便来到了黄山府的一片废墟前。

调查黄山府的鬼令晚得知消息，第一时间带着他的弟子们赶紧过来了。

杨磐只跪在地上，面朝的却是当年琪夫人倒地的方向。

鬼令晚动了动嘴巴。

杨磐突然道：“我没事，只是想家了，回来看看，你们不要管我，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鬼令晚有些担忧，傅一似乎想代替自己的师父说些什么，杨磐突然转过来，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你们若是继续留在这儿，我会狠你们一辈子的……”

傅一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沉默的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带着自家师尊离开了。

于是只留下杨磐一个人跪在那里。

他布下隔绝阵法，隐去了自己的存在，虽然未必能挡得住各有手段的十一峰弟子，但也表明了自己不愿被人打扰的态度。

将自己整个包裹起来，杨磐才仿佛寻得一点安心。

起初他只是呆呆地跪着，但不过瞬息泪水便已布满了他整张胖脸。

他尚且记得在琪夫人去世的最后一刻，他有何等的伤心和难过，甚至发出了“撕破仙人的光滑表皮，露出其腐烂面目”的悲鸣。

……可是当年发出的铮铮誓言在如今看来都显得极为可笑和讽刺。

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早已经成为了那些腐烂修士中的一员，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都以此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他忍不住痛哭流涕。

……说不上是因为什么——兴许是在藏经阁里见到的那一幕，也兴许是她跪在这里时念起的最后隐没，也或许是……真的太久没有回家了——

杨磐总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又看到了那个努力在避免成为主角的自己。

而现在呢？

他不仅把自己当做了主角，还在努力的打算培养出更多的主角……

“……我好像，当真成为了自己曾经最厌恶的那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