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视线碰撞的那一刹那,梁月怔了怔。好,很听话,他果然放下书本,镇定沉静地看着她。
梁月披着披风,披风里隐约可见她的素色亵衣亵裤。
“晏九别,你为什么不在回门的那天把我叫醒?你知不知道回门对我来说多重要?”梁月手掌对着石桌又是一拍,想起曾经梨儿对自己说,回门代表了新嫁娘的尊严,能否在回门之日带着新婚相公一起回到娘家,决定了新嫁娘婚后是否会被娘家夫家尊重。
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晏九别不可能在回门的那天一个人回梁府,不知那日梁父梁母是否翘首以望断了脖颈。回门之日,新人一个都不见?那说明了什么?说明梁月她在夫家没被尊重,无颜见爹娘啊!
晏九别眸中一闪而过的无奈,他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意识到的,是梁月一口一个“晏九别”,听起来令他不悦。他还意识到,她是个不嫌折腾,也不怕折腾别人的女人。
“怎么,刚醒过来,就要闹腾?”
不得不说,晏九别的声音醇厚清朗,十分好听。梁月撇了撇嘴,他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又有钱、又有权、说话还好听,就对她毫不尊重!
“我闹什么了?回门是你我应该做的。是你,导致了我没把回门办好,你要承担全部责任!我觉得自己的权利受到了侵犯,找你讨个说法,怎么就成闹了!”
她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瞪着自己,欺身之势,好似她是王爷,他才是妃。晏九别心里忽然生了一个可笑的念头:她这姿势尚不够霸气,不如一只脚踩在石凳上试试。
晏九别忽的站起身,梁月的个头瞬间矮了下去。局势明显发生扭转,梁月从俯视他变成仰视他,气势骤然下降。
“回门?那王妃该如何解释你头上缠的绷带?莫非,要本王替你说,是本王施的暴?还是,王府看管不严,入了刺客?或者……是王妃自作自受?”他凤眼微眯,顷刻间,危险的讯息飞入梁月的脑子里。
“我……”梁月下意识地抬手抚上额头,伤口受了力,让她疼得倒吸冷气。她垂下眼帘,企图掩去自己的心虚,难道,被他识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