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飞眉心不由地一蹙,觉得自己成了什么奇异物种。
“古惑仔”同样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斜着眼瞪着他问:“有何贵干啊?”
宋飞冲着他客气地一点头:“你好,我找舒小珞。”
“古惑仔”一甩头:“她没来!”
宋飞皱了下眉:“那我等她。”
“古惑仔”痞里痞气地一笑:“别等了,她不来了。”
宋飞眉头皱得更紧:“你怎么知道?”
“古惑仔”一挑眉:“我刚和她把事情解决完,她还来干嘛?”
宋飞朝他走过去两步,急切地问:“那她去哪儿了?”
“古惑仔”一耸肩:“她没说。”
宋飞再上前一步,继续问:“你们在哪儿见得面?又是在哪儿分开的?”
“在‘世界各地’咖啡馆,办完事儿我就先走……”
不等他说完,宋飞转身就往外走。“古惑仔”好心地在他身后提醒:“哥们儿,这会儿她肯定走了,我和她是一个小时之前见得面……”
宋飞不听他的劝告,固执地开车追向“世界各地”。
结果,正如“古惑仔”说得那样,所有面孔中,独缺他想见得那副。
他不甘心地又回到那个小院,等他的,只有一个冷冰冰的“铁将军”,于之洋也离开了。
而舒小珞却在k大的资料室,正有条不紊地整理着刚收集上来的“各门各派”的学习资料和笔记。
大二的时候,看到即将毕业的大四师哥师姐出售自己的复习资料,同时还会附赠学习笔记,舒小珞便萌发了一个念头,把这些资料都收集起来,把有价值的整理成册归档,不是更有价值嘛!反正那些毕业生出售资料主要是为减轻自己的行囊,又不是真为赚钱。而且,如果他们的资料笔记真留在了图书馆的资料室,岂不是有被“载入史册”的价值!她把自己的想法和宁老师说了一下,他当场就拍板,这项活动很有意义,值得搞。
自那以后,每年到毕业季的时候,毕业生们不再是忙忙碌碌地贩卖自己的物品,而是纷纷涌向校学生会的资料收集室。谁都希望自己能在母校留下一些痕迹,告诉后来人,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也经历过你正经历的事情。
舒小珞在这儿没有编制工资也相当低,只能算是个义工。可能像刚出生的小鸡,遇到大型动物就会认作是自己的妈妈一样,这是她生活能自理后,得到的第一份工作,心理上对它有种莫名的依赖。所以,即便工作量大,工作内容枯燥又繁琐,她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这里的工作。
刚开始的时候,她也为温饱发过愁。可没过多久,贾大宽和于之洋便一同找上门了。她不知道这俩人是怎么走到一块儿的,但却从他们那儿,她想起来,她还是他俩的债权人。
可不是嘛,当初从老袁那儿分了五十万,都还没来及过把富翁的瘾,便接到喝醉的贾大宽的电话。从他的醉言醉语中,舒小珞感觉到了他对生活的沮丧、对世界的不满,以及对将来的不确定。挂了电话后,她翻找出上次见面时他偷偷塞到自己背包里的银行卡,想都没想,跑到银行,把五十万都给转了过去。接着,她又跑到邮局,直接把卡给他快递了过去。哪儿想到,她把卡给他寄过去一个星期后,他居然风尘仆仆地又找过来了。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气势汹汹地质问她,从哪儿来这么多钱。等她指天发誓地给他解释清楚后,他才端着一张被逼良为娼的脸,勉强地只接受了二十万。
剩下的三十万还没暖热,有天送走书法班的孩子们后,便又碰到了于之洋。这不是第一次在这附近遇到他,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两眼无光,眼圈发黑,脸色发青,都快赶得上僵尸先生那张让人无法入睡的面孔了。看着他那副倒霉相,舒小珞真下不了狠心一走了之。他估计也是压抑狠了,拉着她开始大吐苦水。原来他老爹老于想让他出国深造,然后继承家族企业。可这中二货不甘心当个人人眼红的富二代,愣是想在网游世界大展身手。可老于发话了,小子你不听老爹的话是吧?可以,拿了老子的给我还回来,吃了老子的给我吐出来!于是,一场“压迫”与“反压迫”的战争在爷俩之间爆发了。舒小珞为什么总能在这附近遇见他,原来这儿有家网游俱乐部,他最近一直在和人打比赛呢,以此来赚取自己的创业基金。
本来只是场简单的倾诉与倾听,谁知道他突然眼珠一转,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也不知道他从哪儿知道她有笔“巨款”,拉着她开始耍无赖。她一时大意,便顺嘴答应了。
说实在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舒小珞肠子都悔青了。可于之洋那会儿恨不得苍蝇腿上都能刮下二两肉来,她当时要反悔,说不定就被他当场打劫,并弃尸荒野了。
还好,她眼光不是太差,那俩人点儿也不背,还真闯出了一番天地,她这个债权人一下上升成了股东。
所以,一夕之间,舒小珞便从贫民阶层,坐着火箭,直接蹿到了富豪阶层。不用操心温饱问题了,她便成了真正的隐士,活动范围仅限于资料室和那间小宿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单又自得。
直到有一天,季绍谦找上了门,并且带着一大堆账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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