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顾不得再去一点点的试探着前行,我一把抓起玲儿的手,示意玄茹跟紧了,便踩着茅草厚实的地方,朝着十多米外的一颗小树跑去。
一把甩掉背包和电筒,手忙脚乱的在包内扒出了数根荧光棒,对折后胡乱的仍在了四周。又在背包内拿出了一根早已准备好的火把点燃了。
我的紧张感渲染了花铃儿和玄茹,大家不约而同背靠着小树,手中的电筒胡乱的扫射着四周。
不多时,伴随着那种杂乱爬动声的临近,电筒光柱的边缘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犹如黑色的水流一样铺天盖地的从四周压来……
我的脸瞬时一片煞白,胸腔中的那种悸栗感压迫的心脏都要崩裂了,但见无数的百足蚰蜒伸展着狰狞的触角,密密麻麻的从四面八方涌来。
“完了……”大脑中一片空白。
百足蚰蜒形成的浪流很快便淹没了荧光棒的微光,并迅速向我们滚动而来。
“啊……”我扫视了一眼身边花铃儿和玄茹,大叫着冲了出去。本能的挥舞着手中的火把,力求延长那一点点渺茫的生存机会。
然而,想象与现实总是反差的。百足蚰蜒冲破了火把那微弱的抵抗,顺着我的裤腿爬了上来,甚至裸露在外的手背上已经传来了阵阵火辣辣的痛楚。
就在我绝望的一刻,忽然自头顶笼罩而下一团白色的粉帐,鼻息中也随之传来一股芬芳的香味。百足蚰蜒犹如退潮的海水一样,迅速的退却而去,身上沾染白色粉帐的蚰蜒更是发出了一种恐惧的吱吱声,然后便蜷缩着死去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树干,仰着脖子,眼神迷茫的大口呼吸着凉意浓郁的空气,慢慢平复着起伏不定的胸腔。
忽然手背上一阵凉凉的、痒痒的感觉唤回了我的意识。但见花铃儿正在拉着我的手腕,在已经起了一层水泡的手背上轻轻涂抹着一种墨绿色,散发着青青药香的药膏。
伴随着铃儿指尖轻轻的揉搓,水泡中流出了一种浑浊并伴有血丝的脓液来,那种原有的火辣辣疼痛也随之渐渐的消失了。见脓液流了出来,花铃儿一把撕下了自己内衣的一块衣襟,在我的手掌上慢慢缠绕着……
“对不起,大磊哥哥……”花铃儿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似得,一直不肯仰起脸来看我的眼睛。
“怎么了?”我不解的看了一眼铃儿,抬起头来看向站在一边的玄茹。玄茹见我的目光扫来,也逃避似得转过脸去不敢与我对视。
“你两个到底怎么了?”我疑惑的再次追问了一句。
“师妹,你来告诉他吧!”玄茹用包含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轻轻说道。
“大磊哥哥,对不起……我和师姐……”花铃儿抬起头来,却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还是我来说吧!”玄茹再次回复了那种不带丝毫表情的面孔。
“本来想试试你的胆量,却没想到让你受了伤,对不起!”玄茹的语气虽然依旧冰冷,但还是能听出对方所隐含的那一丝愧意。
“我们自小在毒谷中长大……整日与毒虫为伍……师门内的一项技艺就是毒术……”花铃儿终于吞吞吐吐的道出了实情。
在贵州省黔西县九黎山脉的圣山内隐藏着一处山谷,因为山谷内四季常温、气候湿润、枝繁叶茂,所以便滋生了很多的毒物。这里更是蜈蚣、蝎子、毒蛇等毒物的天堂,所以当地人称之为毒谷。
尤菱、玄茹、花铃儿的师门便设在此处,因常年与毒物为伴,当然就有驭毒之道,所以师门内人人皆是制药使毒的高手。
因玄茹一直还在为白天的事情耿耿于怀,尤其当我讲述沼泽地情形时表现出的谨慎,便使两人萌生了捉弄我一下的心思。然而我在恐惧、绝望后所爆发出的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冲动,出乎了两人的意料,也才最终导致了我的受伤。
当明白了这一切后,我的内心难免产生了一丝介怀,表情也变得淡漠起来。轻轻推开花铃儿那依然拉着我手腕的小手,站了起来,默不作声的将洒落了一地的东西,一个个捡起来放进了包内。
“大磊哥哥……你不要这样嘛!我和师姐也不是存心捉弄你的,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正当我要迈步的时候,花铃儿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眼色一片红润,怯怯的哀求道。
看着花铃儿那发红的眼眶,内心不免一丝松动,“好了!我没事,咱们还要继续赶路呢!”
“师妹,把这个给他。”正说着,玄茹伸手递过来了一个做工精致的香囊。这时我才发现,在玄茹和花铃儿的腰间,不知何时早已悬挂了一个同样的香囊。
“大磊哥哥,你把这个系上毒虫就不会再来了。”花铃儿一边说着,一边亲手帮我系在了腰间。
队伍再次向前行进,慢慢的越来越接近了沼泽地的中心地带。虽然我表示了谅解,但内心的不舒服感依然还是存在的。可能两人也感觉到了我的不快,所以彼此都没有再说话,三人间暂时出现了一种压抑的气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