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佳轻轻地摇了摇头,回答的声音十分微弱,犹如风中将断的游丝:“到吃饭时见了那些饭菜,一点胃口也没有。”
丁寨主搭上话来:“我好不容易叫人在山上捉回了穿山甲、打下了斑鸠,炖汤给他吃,我闻到那汤是挺香的,但他却厌食,不想吃。”
丁玉佳似乎有满肚子的冤屈,辩解道:“我的肚子确实很饿,但不知为什么,见到那些东西就想呕吐,这叫我怎样吃得下去呢。”
慧能蹙眉沉思着:“这……”
丁寨主指着儿子,焦急地问慧能:“他得的是什么病?”
慧能经过一番的望、闻、问、切,对丁玉佳的病因已了解了三分,回答道:“你看他的脸色那么苍白,舌苔发白而且厚,这是很明显的贫血症,并且是重度的贫血症。”
丁寨主喃喃地说:“许多郎中给他把脉后都是这么说的。”
慧能:“另外,还有因外邪入里、化热伤阴而造成了肺阴虚,所以成了雪上加霜。”
丁寨主:“啊,难怪那些郎中开的药都不见成效。阿能,你能开什么药呢?”
慧能想了想,回答道:“肺阴虚并不难治,前些时候,为了医治我娘亲的皮肤病,我在天露山上攀爬过不少悬崖峭壁,峡谷深壑去采山草药,也见过各种各样的药材。”
丁寨主:“你见过我们这山中有没有医治贫血的山草药呢?”
慧能点了点头:“有。”
丁寨主脸上的乌云稍为消散,露出些许宽慰之色:“那么,我跟你一块上山去。”
“不用啦,待我去就行了。”慧能言罢,背着竹篓出门上山去了。
目送着慧能背着竹篓离开后,丁寨主在家中总是心神不安的,不时走出村口的高墩处,用手搁在前额处,往远处眺望。直到日影横斜,天色转暗时,才见慧能背着满满的一篓山草药回来。
丁寨主急忙奔着上前,因为跑得太急,他被路上一块石头绊了一下,朝前打了几个踉跄,差点儿跌倒,幸好慧能冲上前去,伸手把他扶住了。
丁寨主向慧能问道:“那些药你都采到了吗?”
慧能拍了拍竹篓,点着头:“采到了。”
丁寨主:“太好了!太好了!”
进了丁寨主的家,慧能将竹篓放下,把那些山草药倒在地上,拿起那些山草药,介绍道:“这是山棯子,这是黑木耳,这是覆盆子……这些都是医治贫血的山草药。”
慧能当场将这些山草药作为配对的份量分作几份,教丁寨主如何煎煮,再如何给丁玉佳服用。
“好的,今晚我就照你的吩咐去办。”当晚,丁寨主就按照慧能的吩咐去将山草药煎煮给丁玉佳吃。
几天下来,丁玉佳一连吃了五六剂药,精神似乎好了一些,嗜睡也没有原来那么严重了;但看得出,他的病症还没有得到根本的医治。
慧能隔天前往云排村丁家寨去探望,见丁玉佳的病情虽然有所好转,但无法将他进一步治好,十分无奈地摇头叹息。
丁寨主见慧能这副神态,知道他毕竟不是以医病为职业的郎中,所以不能怪责于他。
晚上,丁寨主见到到儿子这副病态恹恹的模样,想到自己将会一年年地老去,虽然是心里火燎火烧的,却没了主意。
这一天,慧能又来到云排村丁家寨,丁寨主向他诉说:“不知为什么,昨天半夜三更,外面传来了山鬼的哭声,我儿子吓得钻进被窝抖抖瑟瑟地蜷缩着,不敢动弹。”
慧能这才记起丁寨主见面时曾提过丁玉佳夜晚害怕地叫见到鬼,以为这是他做恶梦胡讲的呓语,所以并不放在心上。
丁寨主继续说:“听儿子这么说,我侧耳细听,果然有小孩子的哭声从山寨外面传来。我强作镇静走出云排村口,的确是有山鬼的阵阵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