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榕感到奇怪,挤进人丛中去看个究竟。
原来是一位高大魁梧、脸庞上长有黑痣的北方汉子在卖武。
几十斤重的大关刀被他一手拎起,挥舞之时,一道道寒光耀眼,一声声刀风呼呼。
舞了几个回合后,黑痣大汉收住了招式,高声向观众问道:
“我的关刀舞得怎么样?”
“好!”“好武艺!”围观者发生阵阵称赞之声。
黑痣大汉站在中央,刚才动作太猛,气有点喘,长着茸毛的胸脯一起一伏。他听到围观者纷纷赞好,涨红的脸上露出骄矜的神态。
“温猎户,近来收入怎么样?”树榕听到挤到他左边的店小二模样的人发问。
“平平常常!”站在树榕右边的一位腰围虎皮的老猎户答道。他年纪虽老,但声音很洪亮。
“不会吧!”店小二说。
“确是平常。”温猎户更加提高了嗓门,“不信你问我女儿。”
“阿爹讲得对。”他身边的一位少女也点了点头。
谁知,那个卖武佬听错了耳,一个箭步,窜到温猎户面前:“什么,你说我的武艺平常?”说完一把揪住温猎户的胸襟,把他硬拖出场中央。
“不,不!我没讲你的武功平常。”温猎户挣扎着。
“我明明亲耳听到你讲的!你当我是耳聋的吗?”黑痣大汉龇起发黄的牙齿,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像庙宇里那尊凶神恶煞的金刚。
少女见父亲平白无故被人欺侮,不顾一切冲过去:“喂,卖武佬,你讲不讲道理呀?”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奚落我,算不算讲道理?”黑痣大汉咄咄迫人,他把灼灼的目光转逼着温猎户,“你既然说我的武功平常,那么你的武功一定是很高强,来,我和你立下生死决斗文约。”
温猎户从未经历过这样唬人的场面,手足无措,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的女儿却“呸”一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柳眉倒竖:“你这是欺人太甚!你放了我父亲,要决斗,我来!”说完摆开一个马步,双手一撩,做了个开招亮式的动作。
“哈,你一定是吃了老虎胆。”黑痣大汉放开了温猎户,挥拳朝这少女扑来。
打了几个回合,少女怎是黑痣大汉的对手,被他狠狠一掌,“啪“地打在胸口之上,少女一连倒退了几尺远,收脚不稳,跌倒在地。
黑痣大汉还要乘势上前。这时,人丛中爆出了响亮的吆喝:“住手!”
黑痣大汉扭过头来,人群中走出一位少年。他虽然不算健壮,但瘦得结实,脸部略尖,额角前隆,双眼炯炯有神,高鼻梁,给人一种刚毅果敢的感觉。而略厚的嘴唇,又使他显得有几分憨厚慈祥。他就是树榕。
树榕在围观者中,对此事的前因后果最为清楚,今见那位恃勇欺人的卖武佬如此蛮不讲理,还出手伤人,终于按捺不住,挺身而出,上前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