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三五蓦然怔忡,他竟似乎知道她本不是这儿的人!
原来真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哪!
可惜当她悟到这一点,流虚道人早已消失不见。
经过流虚道人这个小插曲儿,尹三五又开始纠结起夜里穿什么好,阿肆给她送来的衣衫大都是白色,似乎都不错,可换上又觉得都差不多,毫无出彩之处。
发髻也不会绾,妆奁里胭脂水粉也不会用,一时烦躁得搔头发。
应是,女为己悦者容。
直到亥时,琰依然没有来,尹三五等得直打哈欠,眼圈又黑了几分。
她那一头烟黛色的青丝以梳篦沾了点儿桂花油梳得叫一个油光水滑,身上没穿衣裙,上身一只梨花白的小肚兜,下身一条梨花白的亵裤。
反正睡觉都得脱,她又拿不定主意穿哪件,不如早早脱了。
就是这天气,冻得她窝在被子里直哆嗦,要追求一个男人,好难。
怎么以前跟凰七七在一起就那么水到渠成呢?
终于是有动静传来,她甫一抬眼,就见一袭白衣美人,以及他身后,一身褐衣的阿肆,二人一前一后地进来。
扶疏楼里么掌灯,阿肆捧着一盏琉璃宫灯,融融的夜明珠光渡在琰的面容上,轮廓精致的过火。
尹三五正想动,想起自己穿的很清凉,又慌忙将自己裹进被子里。
阿肆瞅了尹三五一眼,才知道原来她不多沾他家神君的神息真的会小命不保,难怪下晌他家神君竟然会答应那种无赖的要求。
九堇月毕竟是近几千年来的第一个仙胎。
阿肆将琉璃宫灯搁在矮几上,彼时琰已坐在了床头,他便又忙上前,恭谨仔细地为他褪下靴袜。
琰始终抿唇不语,神情清冷淡凉,而尹三五的视线却是落在那盏琉璃宫灯所在的矮几上,恍恍惚惚。
不知道多少年之后,会有人在那方矮几上深深浅浅地刻下‘九堇月’三字……
琰是和衣而眠,甚至没有动她身上裹着的衾被,宫灯里放的夜明珠亦亮着,阿肆就守在床前一丈处,低眉垂目。
尹三五皱了皱眉,这要人怎么睡!
她裹着衾被稍稍挪向他,十分无害地眨眼,“阿琰,你不盖被子,会不会冷?”
他闭着眼,嗓音清冷如霜,“不会。”
尹三五神情微微僵滞,又瞅了阿肆一眼,见他跟入定似的安静垂眸,想了想,便径直将衾被拉开一角把琰也捂了进来,“可我会冷,你抱着我睡。”
“你……!”琰蓦然掀开一双幽冷的妙目,自然是感受到她穿的有多少,柔软的触感紧紧贴在他胸膛上,激得他心神一漾。
他斜了一眼似乎不曾注意这边的阿肆,才勉强压下翻涌的血气,推开她愠道:“你既是已看了那么多书,理应明白男女有别,本尊与你同枕,是因为……”
“我不跟你睡会死,所以……”尹三五又凑过去抱他精实的腰,“阿琰,你娶我做老婆吧。”
阿肆再也忍不住,抽气到打出了个嗝。
琰的眸光却突然沉如一泓寒潭,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你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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