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为民摇摇头,道:“我年岁小于大司马,和纳兰天柱交好,也只是比之略长了几岁,本身就是大司马的子侄之辈。况且大司马文韬武略烂熟于心、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对我亦有提携之情,我也确实当他如半个师长、半个长辈。因此,世人说我‘克已师礼’以待大司马,确实没错,但无人知晓我在‘克已师礼’的背后又是怎样的战战兢兢。以我之揣测,大司马本意是要将纳兰天柱当作他的后备接班人,将来是要做一国大司马的。作为他长子的好兄弟,同时又是他的半个学生,我恰是最合适的辅佐人选。孰料人算不如天算,纳兰天柱福少命薄,我军权太重,又有了未能保护好他的过错,可就耽惊受怕了。所以,战后,我即以养伤为由头,上交兵权,只挂虚名,隐居朝野,克已师礼大司马。”
伊李莎白奇道:“如今夫君已然挂印辞官,那为何大司马还要派出内卫府之人苦苦相逼,甚至还要取我性命?”
东野为民苦笑道:“如今虽有了嫌隙,我料想大司马并无取我性命之意,只是我这一辞官而去,远离他的视线,让他心中不快就是了!指使内卫府带队百夫长向你行凶者,应另有其人!”
伊李莎白问道:“那又是何人,与你我有何怨仇?要下此狠手?”
东野为民冷笑一声,道:“庙堂之争,有何怨仇?只不过是争权逐利罢了!大司马为了打击政敌,将我推出,常人皆知我是大司马心中的下一任继任首选,谁知我心中是如何的忐忑不安?又有谁知道那些心中对这个位子有念想之人,又对我是如何恨之入骨?其实,我只是大司马推出来挨揍的一个活靶子罢了!大司马极重权利,只要在世一日,我怎么可能有机会上任,成为大司马?我虽然心意已决,要远离这是非之地,可总有人觉得我若在世一日,就会对他谋取大司马之位构成威胁。因此,我虽离去,仍不罢休!”
伊李莎白愤然道:“那又是何人指使内卫府甲士,意图伤害我和孩儿?”
东野为民轻哼一声,道:“以我推测,多半是大司空独孤如岳,他的可能性最高!此人贪恋权柄,最好名利,且司空府掌管刑狱司法,直接管理内卫府的。若无他的点头许可,内卫府再过嚣张跋扈,又有何人敢于伤害一国大将军之妻?”
伊李莎白补了一句:“不是大司马之意就还好!”
东野为民微一沉吟,道:“内卫府若派出百名甲士追一国大将军,必然要请示大司马!所以,大司马应该是知道内卫府派人前来的。但他决无要取你我性命之意,想必是有人借虎皮扯大旗,从中搞怪,逼得我动手杀人,最后给我落实罪名,让我再无机会继任大司马之位。以大司马之智,想必定能看出此中意味。这大司空枉做小人,却不知大司马从无传位于我之心,我真的是做了好大一只靶子,背了好大一口黑锅,帮大司马顶了这么一大波攻击。”言罢,苦笑两声。
伊李莎白奇道:“适才听夫君提道,大司马仅是丧了长子,还有其他的儿子呢?不是一样可以培养起来,作为大司马的继位人选?怎么偏偏会把你竖起来当做一个靶子?”
东野为民叹一口气,却道:“娘子有所不知!大司马共育有二子,长子纳兰天柱当年随我北伐阵亡;次子纳兰天纲少年时骑马,自马上摔下,磕到了脑门,得了癔症且体弱多病,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怎么可以从政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