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是答应了,但做生意的,可是锱铢必较,不养闲人,于是,一番梳洗之后,叶舒都没歇歇脚,在卫的帮助下来到厨房,看了看,食材并不多,肉类也就是羊鸡猪,菜嘛,一些叶菜,没什么特别的。
叶舒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那个时代各种佐料可是一应俱全的,这个时代,看样子,应该很久远,估计自己想要的那些东西还没有诞生呢!
怎么办,怎么办?
一干人围在门口等着看笑话呢,卫只在她旁边充当她的一条腿。
不行,就算佐料不充分,我也要做出一道惊艳到他们的菜。
她看到了时蔬,肉类,佐料,大脑中的芯片随即根据她看到的东西给出好几个菜谱!
“有了!”叶舒高兴地大叫一声,让人拿来鸡肉取其嫩肉连骨剁成小块儿,用调料腌着,又备了锅,放一块糖慢慢熬着。
这些做法倒也不稀奇,可是她叫人把那酱油也放在另一个锅里熬着,着实让人费解。
等到一切都差不多后,她又取了米酒的酒糟连同酒水小半碗,把三种佐料一起倒进小碗里。
众人看得神奇,从没有人这样做菜,这是要干什么,竟然这样麻烦,有些看得不耐烦了,抽身出去了。一旁的卫看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掌柜的和那些伙计们一旁满眼不屑地看着!
叶舒却仍旧神情自若,这道菜她做过多少次,自己也数不清了,回回都色香味俱全!
这回有一味香料这里肯定是没有的,九层塔。
没有就没有吧,叶舒在最初几次做菜的时候也没有,味道也是棒棒哒!
一会儿,黑陶砂锅里还在“咕嘟咕嘟”沸腾着的美味便被打开了盖子,香味扑鼻而来,引得离它较近的卫喉结滚动,后边原本要等着看笑话的掌柜的和伙计们也绷紧了神经,个个凑过脑袋来。
“好香啊!”一个伙计忍不住赞叹。
“啪!”掌柜的一巴掌,那伙计抱着头缩着脖子再不敢说话。
“好香啊,鸡肉竟有这样的香味!”门口有人不住地赞叹!
叶舒指着桌上的肉菜,说:“尝一尝吧!”
掌柜的先尝了一块儿,随后,大家一拥而上手抓鸡块儿,顷刻间,砂锅里只剩下一些酱料。
“太好吃了!”
“太香了!”
“这叫什么菜?”
一时间,拥挤的后厨里闹闹哄哄,好似那些捕捉八卦新闻的狗仔队们。
“叫——”叶舒一开口,大家瞬间闭了嘴。
原本她想说的是“三杯鸡”——一道很老的菜——在她的那个时代。
转念多了个心,说:“叶氏三杯鸡!”
大家重复着,相互说着,掌柜的一听,当即明白了,这个姑娘原来是叶氏家族的。
话说,汉代之前,只有贵族才有姓氏,平民百姓无姓无氏,只有个名的。所以,掌柜的当即软活下来,陪着笑脸说:“叶小姐,小民有眼无珠,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叶舒听他这么一说,原本以为这掌柜的是被自己的手艺折服了,可听他一声“叶小姐”,左右思量,大脑高速运转,这才明白,原来古时候阶级制度是这么森严,平民百姓连姓氏的权力都没有。
当然,她很快也得知一个信息,她所在的这个时代,至少在汉之前!
这当然不是一个好消息!
万一是秦代,那可是暴君统治,也不知那始皇帝焚书坑儒了没,自己这么有学问,万一被人看出来,那真的成了孤魂野鬼了!还是个穿越的孤魂野鬼!
想到这里,叶舒立即决定,好好当一个厨子,厨子应该不算“儒”吧?
就在叶舒的注意力又回来的时候,众人已经散去,吃客们仍旧吃,伙计们仍旧干活,只是后厨那里的鸡肉迅速少了。
叶舒呢,则被请到内堂去,仍旧是卫在随身保护。
那掌柜的点头哈腰,极尽美言,说了一箩筐。
叶舒忍着方才活动过多导致的腿脚疼痛听他说完,总结性地说:“您说了这么多,我听明白了,一是想背约……”
“这……不是,我……我就是觉得我们两人如果合作,整个临淄的饮食就是我们的天下了……”那掌柜的吭吭吃吃地还要说。
“先请大夫把我这腿看好了,再谈,ok?”叶舒嫌他啰嗦,打断了他。
“欧什么?”那掌柜的没听明白,定在那里问。
“没有欧,赶紧请大夫!”
那掌柜的安排人带叶舒去了一个舒适的寝室,派了个小女奴跟着,卫便像门神一样守在门口。
叶舒躺在那里,准确来说,这应该不是床,是个榻吧,她记得以前参观博物馆的时候查阅过这个信息点,古人一般不设床,除非是生病的时候。或者,富贵之家还是在用类似床这样的东西?
房间内陈设虽简单,但那些个瓶瓶罐罐可都是古董啊!
叶舒想着,自己竟然笑了,我算不算古董?活的!更值钱吧!
“小姐,你笑什么?”那个小女奴盯着叶舒问,一双秋水汪汪的大眼睛写满了童真,这孩子,也不过十三四岁吧!
“没什么!”叶舒很随和,毕竟她是现代人,没有阶级观念,何况,她原本不是什么贵族!
“你叫什么名字?”
“奴没有名字,我的家人很久以前就离散了,我是被转卖了好几回才到这里的。以前大家都是随便叫的,奴也不知道自己该叫什么!”小女奴似乎并不畏惧这位高高在上的小姐,回答很是伶俐。
“那叫你夭夭吧!”叶舒说着,自己念起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
“小姐好才华,竟然知道这首歌谣!”说话时,早已进来一个文质彬彬的公子。
“你是谁?”叶舒很警觉地问,心下也是骂了开来,这男的怎么这样没礼貌,也不敲敲门,就径直闯进来了。
“不是小姐让我来的吗?”那位年轻公子似乎很委屈,一脸诧异。
“我?”叶舒自然更是诧异,指着自己的鼻尖问。
“是啊!不是你的腿受伤了吗?”那公子毫不客气,早已上前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半大小子,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木箱子紧随而来。
叶舒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个大夫。
“哦!”叶舒应着,脸上表情很不自然。
“我见门口也没个传话的人便自作主张进来了!”那公子没看叶舒,边解释边胯坐在那榻边上,从已经打开的药箱里拿了一块半干的巾帕拭了拭手,问:“哪条腿?”
“这条!”叶舒指了指右腿。
方才被取名夭夭的小奴掀开了叶舒腿上的裙裾。
“是碰伤的?”那公子看着上面发青发紫,甚至还有点破皮,问了声,没待病人回答,伸手去按。
“哎呀!”叶舒不禁呻吟。
“忍着点!”说着,他手上使了点力道慢慢按压,痛得叶舒不住喊:“慢点,慢点,疼死了!”
“好了!”年轻公子很麻利地结束了诊断,又拿巾帕拭了拭手,站起来说:“没大碍,就是小腿骨有点骨折!”
叶舒听得他说得这样轻松,不由地深吸一口气,骨折?这古人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啊,骨折都是没大碍,敢情遍地是华佗啊?
“要给你放夹板固定!”说着便要走了,“等会我派人过来,顺便把药给你带过来,在拆除夹板之前不要随意走动,药一副熬两次,早晚各服用一次。”话说完,人早已不见了。
“这什么人啊!切!”叶舒感叹一声,夭夭听着笑了,说:“这位公子怕是害羞了!”
叶舒一听,刚端起茶盏喝的一口水差点要喷了,这夭夭说出来的话,简直像是一个三四十的女人的话啊,这古人都这么早熟吗?
这样想着,已经不敢小觑身边的这个小丫头了。
“小姐,说也奇怪,前两日,我还看见这公子的父亲出诊呢,怎得今天他来了!”夭夭接过叶舒递过来的茶盏,心事重重地说。
“你认识他?”
“这附近就这么一个陈大夫,谁不认识呢,何况还有这么英俊的一个儿子,好多女子都幻想嫁给他呢!”夭夭说罢,叶舒才明白,方才那个小子为何会这么轻狂,原来是被自己的迷妹们宠坏了,便觉得谁都可以调戏上一下,还会让对方觉得是天大的恩宠呢!
“最烦这样自以为是的人!”叶舒抱怨了一句。
夭夭听了,却愣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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