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善很想和她和平相处,但大约从她生下来那一刻就注定了她与镇北侯一家现在势如水火的结局。柳夫人也知道自己不该拿慕容善来攻击沈氏,但她一看见沈氏那张假脸就忍不住想要把它撕碎,所以在慕容善喊完一声伯母后,便看也不看沈氏一眼,推着她快速转身汇入人群,真心实意的将她介绍给自己相熟的夫人们。沈氏站在亭子里看着人群中三人,眸中蓄满怒火:“原以为是个想要挟恩飞黄腾达的人,却不知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她的声音不高却也不低,恰好足够身边的人听清楚。
有人道:“这俩家明明是早已势同水火相看两厌的关系,沈氏如今这做派落得这个被群嘲的下场怨不得别人。”听着四周窸窸窣窣的低语,燕长宁抿抿嘴站在寒风中双眸闪过一丝阴郁。
这女人真是越老越糊涂!
红香宴说的好听是宴会,其实也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会。
宴会分男宾女宾,慕容善扫了一圈没见到男宾顿时便作罢。
比赛是按照琴棋书画依次排序,分别在主亭四周的小亭子展开。柳夫人扫了眼四周见柳昕昕早不知何时遁的没影了,便低头对慕容善道:“想去哪里?我送你过去?”慕容善看了一圈,见燕长宁站在左边一个竖着‘诗词’牌子的小亭子里,便遥手一指:“那儿吧,不过让棉凝陪我去便可,义母去那边歇息会儿吧。”
听着她喊义母,柳夫人有那么一瞬间身子有些不自在,倒不是因为被个陌生人喊义母的原因,而是眼前的这人明明是她允口答应收下的义女,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利用别人,怎么想都有些理亏。
柳夫人也不是扭捏的性子,当即略显歉意的道:“善善,娘对不起你,之前不应该……”利用你。
慕容善摇摇头,含笑打断她的话,抛出一句,“一家人统一战线,娘不用感到抱歉的。”
其实这件事看起来是柳夫人在利用她,可没人知她也利用了柳夫人。
沈氏有句话说的不错,她确实是个心思不纯的人。
正如她和长孙无羡辩解时说过的话:明码标价的买卖,有何不可?
柳夫人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疏离,她望着面带微笑的慕容善,微微皱眉,不知怎地就忽然想起了自家被捧在手心的女儿。
慕容善的身世柳扶风也是迷迷糊糊,柳夫人就更不可能知道。
不过此时放眼望去,入目不乏矜贵的娇小姐,柳夫人莫名就产生出一丝心疼的感觉。
若父母尚在,谁又会放任自己的孩子残废不管?
柳夫人只是细细一想便猜出个大概,她生性快言快语,但架不住这女孩儿着实慢热的很,便不在强求,只是嘱咐了身侧的婢女寸步不离跟在慕容善身边,莫叫慕容善被人瞧着眼生欺负去了。
“再怎么说,你现如今也是我将军府的小姐,去吧,如若遇事有些忌惮就差人来支会我。”
认女之前柳扶风曾经叮嘱过她,且她也不傻,慕容善远有萧家支撑,近有前太子青睐,怎地也不能叫人在将军府的眼皮子底下欺负去了。
慕容善笑纳,转身朝着燕长宁所在的地方过去。
其实慕容善不知道的是,这处亭子本名湖心亭,岸旁的那座小楼才叫临江楼,只是牌子竖在了外面靠近湖心亭,才叫她误会去了。
此时叫柳夫人左右找不着的柳昕昕不知何时摸到了临江楼里,临江楼里左右也布置的十分精致。
而慕容善找不着的男宾此时便在临江楼里由燕回时在设宴款待。
柳昕昕一溜进来,柳扶风便看见她了。
见着她鬼鬼祟祟让一屋子的男子看了笑话,柳扶风便黑着脸直接将她拎出来。
“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不是让你跟着她?闹着要见你善善姐姐,现在怎地又偷偷摸摸溜这里?”
柳扶风觉得这两个女人绝对是他前世亏欠的,所以今生才来讨债,一个个让他提心吊胆半刻都不安生。
可就这样他掏心掏肺对人好,这俩人还不领情,一个对他隐姓埋名,另一个…。上蹿下跳想气死他!
“外面太冷了,我的好哥哥你让我进去取取暖好不好?”柳昕昕摇着他的胳膊可怜巴巴的哀求。
“不行,这里都是男儿,你一个女孩儿混进来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