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黑隼号一起回到莱茵岛的还有一条快船，海洋将其命名为海狸号。

这是海洋事先叮嘱依秋办的，现在莱茵岛极度缺乏运力，光凭黑隼号和货运一号，根本满足不了将来和灰狐公国之间的频繁往来。

加上一条小型快船，就能避免黑隼号为了送人空船跑来跑去这种事了，反正莱茵岛距离灰狐公国最近的岛屿不过四五天海路。

读完依秋寄来的信得知一切顺利后，海洋满意地点点头，提起羽毛笔，准备写下将来一段时间的安排。

端坐在书桌一旁的安奈娅抬起头，“你好像很高兴？”

“为什么不呢？”海洋反问，“有了足够的煤炭，我们就可以开始加速发展了，等我们把手上的技术完善起来，到明年，灰狐公国从纺织到锻造市场，都会出现我们的身影。”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工业化？”

海洋摇头，“这还不算，等到人们开始渴望得到我们的技术，争相购买我们的机器的时候，工业化才算开始。”

“真的有那么多人会买蒸汽机这种东西吗？”安奈娅又问，“比起蒸汽机，人力只是慢了一点，那些吝啬的贵族宁愿累死手下的工人都不会情愿花那么多金币的。”

海洋笑了，“没关系，那些目光短浅的贵族不要也罢，反正他们很快就要被时代淘汰了，我反而很奇怪，这个世界怎么还没有人研究出蒸汽机。”

安奈娅瞥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很奇怪的，除了你，还有谁会想到制造这种怪模怪样的铁机器。”

“非也非也，”海洋起身，面向窗外的露台，“小安啊，你难道没发现吗？艾尔尼亚的港口那么繁华，从全世界来的商人那么多，大船一条接一条，假如艾路王国还在，恐怕运粮的货船要把泊位挤爆吧。”

“对呀，那又如何？我小时候，王都的港口一样停满了全世界来的大船。”安奈娅骄傲地抬起头。

“科技就像是幼苗，只要物质的土壤足够宽广，它自然就会长成参天大树。”海洋转过身看向安奈娅，“这个世界明明已经如此繁荣，早就应该有聪明的工匠或者贵族开始研究各种东西了才对。”

安奈娅想了想，“你说的是炼金术师吗？那些人倒是经常会搞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说起来，我小时候皇家炼金协会的人好像演示过用蒸汽敲响大钟，可惜那位炼金术师不小心被蒸汽烫伤了脸，后来病死了。”

“那真是可惜。”海洋耸肩。

“你觉得假如那个炼金术师没有死的话，能发明蒸汽机吗？”

“不能。”

海洋望着天花板，安奈娅望着他。

他顿了顿，轻吐一口气，“但也许他的徒弟能，或者他的徒弟的徒弟，总之科学就是这样，一代又一代人前赴后继得来的。”

安奈娅思考了一下，“所以我们抢了先？”

“对，我们抢了先，”海洋点头，“这个世界正处在发生巨变的前夕，而我们恰好比时代的车轮快了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