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寻个时间,替我出了这道门,向掌柜讨要上一番记名簿册。事态紧急,可望重之。”谢绾的目光热切,满目流光,殷切的期许在她的身上兜转千万遍,此事,唯有交付于她才可使之安然。
沈白珺仰天一哈,应声而之,懵懵懂懂的合上了这道屋门,扣上了门把,踉跄的步伐似要一轰而倒,拥入床榻。凝于门外的沈白珺,却被里头的动静笑出了声,相处数年,竟能见此这般无神。
晨色微醒,天色愈亮,鸡鸣过后,街头万千百姓流目萦绕,猛吸一道气息,竟能感之凉薄,薄雾微散,一道露珠落于叶木之上,点滴滑落,鸟鸣而起,升起的日轮,能将这一片湿润击散,化为一道热流。
蝉鸣鸟吠,天光如醒,人流涌至,被岁月风染的枝木,皆吱呀而起,风干了最后的一抹晨露。
谢绾凝立于窗边,看着窗外这大千世界,纷繁复杂,目光清冷如泊,缩了缩袖子,攒紧手中的书信,熹微的晨光落在她的脸上,勾唇一笑,上苍给她多番机遇,亦是时候把握住了。
于暗中,与钟文非一战雌雄,锋芒内敛,亦是成熟老重之举。
方才令沈白珺去寻得簿册,亦是掌柜那收录的簿册,皆是以入住房客所填的信息,亦能在字里行间之中发现些许端倪,若能较之一致,自然是皆大欢喜。但若是刻意为之,亦能在笔触之中,发现相似之处。
只若为人,当会留下些许蛛丝马迹,自无人可做得天衣无缝,终会百密一疏。囊中的书信,亦当是凶手这疏漏之一。只叹之她还尚为稚嫩,无钟文非这般成熟老练的侦案手段,只能靠仅有的天资觅之,上一回,还仰仗着苏庆煜才得以案破,如今,仅能依仗自己了。
细细思来,近日,竟有多时未曾想起苏庆煜这道人物,居于近在咫尺的京都,不曾而见,亦不曾而闻,亦不曾而思,仿若生命之中尚未出现过这道人物一般。
“苏庆煜。”谢绾暗暗的念起这道名字,展首看向远处那被流云笼罩的皇宫,如入仙境一般,被薄雾浓云笼罩,竟能在神思之中出现那道清冷的身影,傲然的神色,以及不见其底的眸子,深而悠远,百转绵长。
虽能在传言之中听得之近况,得知风雨,以及他归于宫中的那般平静与风华。怒嗔绡嫔,以余怒斥之,震慑九霄,何人不敬之远之,但又有谁能够看清眸中之静,以及那般的无可奈何。
顾辞去时,他是那般的重情重义,却不在宫中显露于表,亦有无可奈何,亦能看之愁淡。离去之时,决然无回,而她亦当知晓,此行不复,结束于这般的决绝,二人终不知,那一刻的互相的心绪,亦想留之,却终留不得,放不下。
仅仅几日,不过是南柯一梦,情窦初开,芳华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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