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微微一笑,轻放下他塞在我手里的白玉筷,将手边拆的七零八散的一堆器鼎和晶炉轻抬挪移到身后的旁桌上。转身一起帮他摆放收拾着满桌的菜香佳肴,“看你,今日又做这般之多,是要连晚膳一并用了么?”
“嘿嘿,哪里,才这么点,还怕师傅师兄不够吃呢。”尤染憨厚俊脸一笑,很是开心。
“师傅——,你坐,让我来。”尤染大手一伸,快速抢过我手里端摆的青颜和溟修的烟白碗筷,手脚麻利的“刷刷”整齐摆放好,高大身躯一转,就对我嘿嘿笑道“师傅你稍事歇息,我这就去叫颜哥,在把厨房剩下几盘砂茹甜羹端来。”
“恩,不急,出门记得披上雪篷。”看着又肩头落雪,急匆匆忘了披上挡雪斗篷的背湿尤染,我语音一顿的提醒道。
“是,师傅”尤染俊脸一红,嗖一下,就转身闪冲了出去,又忘了将搁在房门口的厚实斗篷给披上。
哎,我轻叹了口气。心中无奈的微一轻笑,起身就向榻上仍在昏厥高烧着的小零焕走去。
“零焕……”行身一坐,右手两指轻拭在零焕红烧滚烫的额头之上,我心中钝痛得抑不能言。
如此炙烧已第四日了,在拖延久降不下,只怕愈好之时也会留下后遗重症。看了眼躺在榻上六岁不到的幼小零焕,我愧疚深痛的心如刀割。
“咳,咳咳!”喉间突然一阵紧缩,痒咳难耐,我急忙掩袖捂住一咳,还是没止住的瞬间从唇边溢出一小股鲜血。看了眼印在手中颜色越来越鲜淡的腥红血渍,我心中一叹。
“噗”,一声,轻拔开从怀中掏出的一瓶伏瞝丹,倒出一粒,轻慢仰抬起零焕的小脑袋,塞入口中,两指“啪啪”肩胛一点,让其顺服而下。
“师傅!”才刚将服下伏瞝丹的小零焕轻躺靠回至枕榻之上,屋内就传来青颜紧声惊诧的慌急之声。
我眸色一转,右手拿着藿钿琉瓶的就准备收入袖中。
青颜润眸一瞥,立时脸色难看的紧声道“师傅怎可把仅剩一粒的伏瞝丹给零焕服用,况且此药于零焕只起稳脉固气之用,毫无降烧之效。师傅却将救命之药如此轻用,若他日重疾发作,该如何是好!”
脸色苍白惊变的紧睇着我,青颜温雅俊颜一脸愠怒。
“无妨,”我温一轻笑,纤长眼睫微微一扫,伸手将零焕的被褥拉至腰际,缓身站起就向烟璃桌旁走来。
“伏瞝丹虽对零焕只起稳脉之固,却可平其心魇,让其暂安入睡。如此,足矣。”
“师傅——,”青颜一声温愠。
唇角淡一清笑,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无碍,师傅已脉息回聚,要不了多久,便可修劲筑气。此药于我,已无大用,日后之事,在做打算吧。”
“师傅!”
青颜突然面色一沉的雅眸一变。
我自知伏瞝丹于我伤疾之重要,加之如今心口钉有禁冥两针,伏瞝丹的瞬间回气固劲就似特效救命之药般,我又何尝不知。
可如今——
“哎,”深责愧疚的重叹了口气,眸色深沉的执手轻倒了杯暖香清茶推到青颜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