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坐在乌黑全是碳灰的壁厨旁,闭目大眼睫毛挂满汗水的晶莹一颤,瞬间滴落而下,浸湿棉衣。
“呼,呼~~!”
待褐黄温凉的车白花如春露甘雨般瞬时冰凉幽沁的丝丝浇熄自己口中腹中炽烈撕痛的音坠藤毒时,尤染这才汗湿背襟,浑身虚弱无力的完全瘫靠在炉灶烟壁上,长长出了口气。
“呼,”缓慢而又绵长的深深吸了口气。边运诀边调整着周身气息,待四海十穴慢慢稳脉回劲。
——一息间过,尤染瞬时炯目硕黑一闪,周身劲气虚浮的双手强撑着从地上一点点扶着墙壁完全站了起来。
用袖中巾布擦拭净嘴角,脖颈的黑绿污液。在整理好周身的乱发脏衣,尤染从贴身内衣中掏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一直带在身上的两瓶特殊膏药。
依次打开清松珠和非息花的瓶盖,先将消肿镇痛的清松珠凉药涂抹在口角脖颈的一条条黑红焦肉之上。在扣出非息花瓶中的乳白色水凝膏药放在掌心温热瞬息,和上调色去乌的立壁粉。层层在涂抹一遍在刚刚音坠藤毒液新烙上的黑色疤纹上,瞬间在非息花膏的强大遮掩下隐藏不见。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偷偷从药房偷来的两瓶特殊乳膏,尤染心中羞愧的赶紧将已经用至瓶底的非息花药膏给悄悄揣回胸中。
小心翼翼的将还沾着丁点车白花粉的褐黄色药包恢复如初的层层叠好。又极是仔细认真的将刚才慌乱之中匆忙打开弄乱了的数个暗格复归完好,尤染这才大事已定的心中长长出了口气。
“呼”。
“啪,啪——!”
雪裂催叶。
扫了眼窗外寒风暴雪,已近申时。尤染目光一沉,霎时转身就向灶台旁熬着的几个大大小小的琉瓷药罐慌忙奔去。
——入暮时分,夜色渐起。
微黄烛亮的小筑各屋看似暖光溢溢,通火渐明,当是人和室祥之景。此刻却偏偏各屋冷清,空无一人。
去北骨冰壑伶黑崖采摘箐白茎草的暗夜溟修直至现在都未归来。而从一早就进了药房给师傅配制伤药的青颜连顿早膳都没用过的同样不见动静。只有门窗中半透出的微微明亮暖黄的丝点烛光,还知其仍在屋内。
“……”
哎,重声一叹。
尤染端着一膳盘清粥淡食尴尬呆愣的站在小筑正中,不知该不该去打扰配药中的颜师兄。
“咔擦,……咔,嚓——”
身后右侧远屋方向突然若有若无的慢慢传来一顿一行的雪陷冰脆声。
——!
尤染一惊。
“星哥?”
猛一回头。
“咔,……咔擦——”
果然从背光的暗雪黑影中一斜一歪的慢慢浮现出一个垂头顿身。披裘长袄,拖着条残破左膝,一瘸一进的孱弱银星,正青丝散乱的努力想往院中行来。
“——星哥!”
尤染大惊,手中膳盘一丢!一个闪身就幻至银星身旁,一把将颤颤巍巍,一拐一斜,差点倾倒下去的喘息银星给紧紧捞住。
“星哥!你怎么醒了?你的伤——!”
尤染炯目慌急的一声大喊,怎么都没料到被溟哥点了檀枢静穴的星哥能在此刻下得榻来!
只见银星一言不发,深低着头。
黑发长散的铺垂在整张白皙脸庞上,轻丝飞扬的将其清俊秀颜遮挡得完全看不到一丁点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