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宫掖,人地生疏,地位卑微,我身边仅有你们两个可以依靠信任,从今而后,咱们三人必要互相扶持,相随相伴,我尽力维护你们,你们也要用心护着我!”
陆香听了,一改平日嘻嘻哈哈的样子,居然若有所思起来。李平那丫头最是聪慧,先张了口,道:“宫里规矩严谨,尊卑有序,稍有差池,不意得罪了什么贵人,立马会死无葬身之地,我们随少使才进宫两日,可就是这短短两日,我们也耳闻目睹了不少血腥事!”
班恬一直深居简出,所有露脸的活计几乎全由陆香、李平打点,此刻听李平说起后宫险恶,她一面轻憙,一面摸着李平的头发,道:“冷暖炎凉,换到何处,皆是如此,只要你们小心点,总能安稳度日!”
瞧李平傻傻的点了头,班恬转头看向陆香,见陆香似有领悟,她又很亲昵的警示了两句,“平儿嘴严,我是一向知道的,可你不一样,嘴上从来没有忌讳,以前倒还不当紧,闺阁里无人在意,可目下入了宫,你再不能口无遮拦,小心言多有失!”
陆香听班恬说她,起初还想玩闹似的反驳两句,可一抬头,见班恬、李平双双闪着乌亮亮的眼珠瞪向自己,赶忙凑近一些,立下承诺道:“少使放心,过了今夜,明儿奴婢也学平儿,好好管束自己的嘴,争取安心做事,不乱说话,即便有人扯着我谈,我也不与她们谈天!”
她一说完,李平先天真的笑了,随后班恬也露出了微笑,道:“你这倒错解了我的意思,我的原意是让你少说话,多做事,哪个又让你不和人交往了?且安安心心与人来往便是,我心里的想法,只是让你人前人后,不去非议他人,正正常常和宫娥们聊天,我才懒得多嘴说你!”
陆香听了,摸了摸头,憨笑了一阵儿,接着众人闲聊片刻,才着急忙慌儿熄灯就寝。
光阴匆匆流转,睁眼已是次日。
一轮旭阳从东方缓缓腾起,不多时就冲破了天际的束缚,将温热的光芒照耀进汉宫各个角落里。其中一缕米黄色的阳光倾泻下来,穿透了蕙香殿的几扇牑窗,又散射到殿内桌案的犄角上,然后慢慢、慢慢地向上平移,于是乎,桌案上攒了一夜的灰尘开始翻滚腾动。
庭院里莺声呖呖,春风渐渐。映山红、仙灵芝、白雪塔、含羞草沾了一夜的雨露,全将油绿绿的茎叶耷拉到地上;花朵间早蓄着漙漙露珠,经晨间日光一照,无论大小,渐渐挥发不见。
又过去半个多时辰,日头挪了四分之一空,院中花草犹如病树回春般,纷纷挺直自己的茎干,舒展自己的嫩叶,喜气洋洋的迎着红日,尽情享受天地精华的滋养。
因是阖宫觐见的日子,班恬也难能睡个好觉,一大早被陆香喊起来,然后连打着呵欠,撑着朦胧睡眼,又被李平上下收拾一顿。约摸刚交辰时三刻,陆香、李平不再忙得团团转了,班恬趁机伸了个懒腰,又打发另外一个小宫女捧了星云纹镜,自照自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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