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信徒满满的正殿，三人直接往后山走，走入了云海之中。后山云海之上，别有一处清净所在，全无山下的云烟。只见远山是一座巨大的佛像，佛像手中便是真正的大佛寺山门。

三人从佛手臂一路向下，进了山门便听得内中诵经之声，洗涤心灵。空弁忽然脸色煞白，一口脓血压不住吐了一地。

空闻和空性赶紧把他扶住。空性急道：“小师弟，你怎么了？”

“没事，受了内伤，一直没好利落。”空弁一直压着伤在赶路。他心中实在有疑问想要找方丈大师，也是他的师父说，他宁可忍着伤也没有跟空闻、空性说一声。到了大佛寺，入了正殿，听得佛音，自然引出心中执念成魔，于是吐血负伤。

佛殿内领头的老和尚一脸慈悲、长髯白须缓缓走出来。只见他手中金光闪闪轻轻按在空弁额头道：“痴儿，执念伤人，还不放下！”

当头棒喝，禅钟袅袅，但却依然镇不住空弁的心魔。他缓缓撑起身体，透过金光的治疗，他已经好了不少。便双手合十朝老和尚鞠躬道：“师父，空弁此次出山，心成执念，请师父开解。”

老和尚宣了一声佛号，粗手抚摸着空弁的光头道：“好孩子，来吧，到禅房来，为师为你开解。”

空闻想去阻止，却被空性拦住。空闻叹了口气，心道：这小师弟也是太一根筋了。

禅房之内，老和尚法圆盘腿而坐，空弁一脸苍白就坐在他对面。

“此次下山有何见闻？”

“回禀师父，魔尸梁广盗我佛名号为恶，已经恶贯满盈。”

“何人所为？”

“不知。一身筋骨全被折断，也算是因果孽障，一报还一报。”

“那你有何执念，竟引得你如此痛苦。”

“魔头出世，杀人无算。妖无人心，磨人成墨。师父，佛说众生平等，为何我见妖魔杀人心中愤恨难平？人若杀得妖魔，妖魔为何杀不得人？”空弁抬眼看着法圆，眼睛里透着一股凛冽的味道。

“阿弥陀佛！空弁，众生平等，乃有情众生。魔无情无义，不堪平等。妖亦然。你因此生魔心，为师很失望。”法圆半眯的眼睛缓缓睁开，老浊的双目中放出精光。

“是吗？那师父，人杀人，乃因果孽偿。妖魔杀人又为何不是因缘果报？”

“轮回有法，佛能解脱。因果报偿是苦，富贵荣华也是苦。众生苦，故而我佛慈悲传弘法以普度众生。”

空弁微微点头，于佛法他没有什么怀疑。他所怀疑者，乃是那一夜所见铁砚磨人的景象实在是仿若亲眼见到十八层地狱一般，故而对因果有所怀疑。

法圆看空弁有所悟，便淡淡道：“你是不是见到了什么东西？方才有此疑惑？”

“是师父，此次出山，我曾在一个名唤丁隐的普通人身上看到了地狱之气。我本以为是妖气，后追寻之下，在七日前子时之夜，我亲眼见一块妖砚把人磨成墨，丁隐沾墨写下自己名字之后，魂飞魄散。当时，我见到了地狱。”空弁冷冷道。

法圆老眼微微眯起：“此事你可告诉旁人？”

“没有。”

“那砚台何在？”

“杀人之后便飞走了。”

“阿弥陀佛，没想到时隔百年，落魂血砚再现人间，不知又有多少冤魂恨鬼要着了道。空弁，你先下去养伤吧。”

“师父，你知道那砚台的来历？”

“说来话长，那砚台原是宫中之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