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祭摇了摇头，看着将自己唤醒的潇儿，又些微微愣神。

刚刚的梦镜让他有些缓不过神来。

又是梦，又是那种明明知道是梦，却真实到让自己犹如身临其境的梦。

似梦亦似真。

“瞅你那呆样，水我给你打好了，记得洗漱一下。我要去上课了。”

看到紫祭已经醒来，潇儿笑了笑。伸手想帮紫祭将那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梳理一下，可是由于时间问题，潇儿放弃了。

将梳子丢给紫祭。

“哎呀，不管了，我走咯。”

摆了摆手，扭身出了屋子。

至始至终，紫祭没有说过一句话。

目送潇儿出门，楞了一会儿。将视线转到了桌子上。

一盆清水，冒着淡淡的热气。从中倒映出了一张有些发白的小脸。

水中倒影的眼中尽是迷茫。

紫祭就这么出神的望着自己的倒影。

脑子很乱。

直到，水中的那双眼睛变的陌生。

不。

是水中的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紫发披肩。

紫眸深邃。

“你是谁？”

经过了短暂的错愕之后，紫祭语气十分平缓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当所有的离奇变得不再是偶然，他的那份疑问也变得不再强烈。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但他却隐隐约约的感觉到。

答案，已经离自己不远了。

“岁寒的器灵，一道意志。”

“她呢？”

“罗天的仙魂，一缕残魄。”

“……为什么要缠着我？”

脸盆之中泛起道道水波，像是在迟疑，又像是在考虑。

过了好久才答到。

“因为，这是你的债。”

“债？”

“债！”

水中的波纹有些剧烈。

“不止是欠主人的，还有很多很多你亏欠的需要你去偿还。哪怕你不自知，哪怕你不明白！但你只需要记得，上一世！你欠了很多很多人！而这一世！需要你去用生命偿还于他们！”

岁寒器灵，为天机禄存星君玉姬儿所掌的兵器，可以说。与玉姬儿朝夕相处的它知道主人玉姬儿的心思与感情。

只是，它却是那个人的一缕意念所化。

那人的所想所感，它同样也明白的一清二楚。

作为器灵，它为自己的主人感到不公！

相伴万年，却比不上一头白貂妖物。他不知道主人的心思如何吗？

天庭大战，他只顾白貂生死，却从未顾及过殿内为他同样焦虑担忧六神无主的主人。

哪怕。

那绚烂的本命决杀绽放于九霄。

都未曾见过他一面。

“什么上一世？”

紫祭听不懂，但他直觉告诉自己应该去问，有多少问多少，有什么问什么。

他不需要全懂，只需要先把这些信息全部捏在手里。留着哪怕以后再慢慢去解析。

“不知为何，作为一缕意念，我竟然觉得耻辱。”

器灵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着紫祭听不懂的话语。

“若我是他，或许便不会让主人落到如此境地。”

“若我是他，主人定会让我呵护到无微不至。”

“若我是他……”

“可惜，我虽为他所化，却永远做不得他。”

没当说到“他”的时候，器灵的语气便会加重一分。看像紫祭的眼神也愈加尖锐。只是说到了最后，变成了一声低叹。

确实。

纵使心中千般仇怨，报不得。徒增苦烦。纵然对她百般爱怜，看不见，只留哀叹。

“我告诉你这些能说的，只是想让你知道，别活的太舒服。你不配。”

“不告诉你那些你想知道的，只是想让你清楚，现在的你，同样不配。”

紫祭没有再打断器灵的话，实际上他已经蒙了。左右也听不懂。那还不如让它说个痛快。

“强大起来，是你还债的第一步。”

“罗天技:岁寒十二决。纵使你没了记忆，但也应该陌生不到哪里去。毕竟，这是他的东西……”

话语一毕。

一个个由水珠凝聚成的怪异字体便从水中慢慢升起，飘在紫祭脸前，上下浮动。

紫祭并不识字，但大体见过。眼前的这些字体虽然熟悉，却又陌生异常。

虽是水流会聚而成，但写法不是他所见过的这世间任何一类文字。

还不待他看清楚，水形文字便找着他的小脸扑了过来。

紫祭躲闪不及。

“啪！”

像是一个巴掌实挺挺的拍在脸上。

火辣辣的疼。

“你！”

紫祭有些恼火，但还没等他发泄出来。脑袋便犹如被针扎过一般，疼的厉害。

随着疼痛不减，一道心决注解的声音便浮现在他的脑海。

温和，且又认真。

熟悉，但又陌生。

紫祭听的出来，这份注解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只是被这对自己明显怨恨极深的岁寒器灵强行搬运了过来。

他不敢有所怠慢，强行压制住了头脑中的刺痛，静静的聆听着。

因为他明白，这些东西，应该就是他强大起来的资本。

他知道，岁寒器灵对自己有“误会”，但不知为何，却是十分信任它。

相信岁寒，不会伤害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