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就道“七星连宇,阴钟离怎样?”
娄高扬道“秀曼都雅,挺拔玉立!”
淳于就道“七十二峰,赫连老九的闺女赫连霞碧怎样?”
娄高扬道“野性,妖娆,火辣!”
淳于就道“不错,说得都对。那茂茂丫头怎么?”
娄高扬脸上方光,道“呵呵!配咱小师弟就是。”
淳于就道“不错,眼光总算跟我一样。”
娄高扬不语,呵呵笑个不停。
直到茂茂知道自己失态,连忙道“我、我!我去拾柴禾。”
后来茂茂也是这样,对待路逐惠总是莫名其妙,一阵关怀,一阵躲避,一阵羞涩,一阵欢喜,一阵偷看,一阵脸红,一阵勤快,一阵傻傻地笑,却怎么也不敢表达过多的心里话。
古洞里的火堆很大,很热乎,娄高扬趁夜倒头就睡。
茂茂姑娘在另外一个角落,人早早就躺下了,心却怎么也睡不着。姑娘家情窦初开,正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她多少都要伴随着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幻想,才能进去下一个梦幻。
淳于就没有睡,路逐惠也没有,二人在外吹着谷里的晚风,说着话。
淳于就道“师父临终,可叮嘱了什么?”
路逐惠道“没有,当时比武,师父以半飞仙境,不敌周天公飞仙上境。
我当时突破飞仙时,师父却已伤及真脏,我救不回师父!”
路逐惠心里,脸上,一阵一阵地隐隐作痛。
淳于就动容道“你突破了飞仙之境?”
路逐惠道“承蒙师父厚爱,再有周天公那突然一掌,摔下来的时候偶然捕获奇妙的灵感,如今再遇周天公,不出八十招,杀之。”
淳于就道“师父总算可以放心归去,小子,周天公如今武功大成,不可小觑。”
路逐惠道“为了他的天下合璧,江湖上还死人吗?”
淳于就道“死!会越来越多!”
路逐惠道“宗门如何?”
淳于就道“千疮百孔,百废待兴!自己尽快回去看看吧。”
路逐惠道“师兄,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宗门。”
淳于就道“为了不让你寻死,我和美人高扬才冒险下来,我们早就原谅你,师父更不会怪你,宗门三千子弟,有阵法相护。”
路逐惠道“计师兄也来了,他人呢?”
淳于就才知道说漏了嘴,要是隐瞒,小师弟的聪明他很清楚。于是道“美人不再美!”
路逐惠道“师兄,可我现在想听直话。”
淳于就道“美人背叛了!”
路逐惠吃一惊,道“金华七杰不会背叛。”
淳于就道“可他就会,从天崖上下来,原本加上他,一共四个人。
本以为他第四个下来,没想到他拔剑,削断了藤韧,我们三人和你一样,运气好,命又硬。”
路逐惠左右一想,道“原来如此,那得尽快回去,宗门恐有变故。”
淳于就道“至少到下月初一以后他才敢动。”
路逐惠道“此话怎讲?”
淳于就道“周天公广发邀函,号召江湖各道于下月初一聚集赤文剑盟。”
路逐惠道“赤文剑盟?天下已经变成赤文剑盟了,他倒是着急。”
淳于就道“你可知洛神殿,天尊使者,大穆使一艳狐奴?”
路逐惠道“在万竹林见过一次面,原来她名叫一艳狐奴。”
淳于就道“还巧合得很,她下月初一就要嫁给周天公,你说江湖的事够不够精彩?”
路逐惠道“精彩,很精彩。”
淳于就道“所以你得日夜提升,忘了师父的事。”
路逐惠道“我明白的。”
淳于就道“如果你还不够明白,我再告诉你,茶女就在他手里,以后的江湖还会有更多的茶女落到他手里。”
路逐惠道“我明白!”
淳于就道“你能明白,就日夜提升。”
路逐惠道“这些事,你怎么知道?”
淳于就道“多亏了你的朋友,缺四门,木棉郎。”
路逐惠道“谁告诉他们这些事?”
淳于就道“耍盗。”
路逐惠一惊,道“糟!希望计师兄的投足千万别是周天公。”
淳于就也恍然大悟,道“这个计美人,他若杀人,我去清理门户。”
路逐惠道“希望耍盗够聪明,也希望缺老哥和木前辈每次能逢凶化吉。”
十日后,赤文宗上下悬灯结彩,十步一红,十步一囍。
娜丹月如期到来,她一出现,风头居然不比一艳狐奴差。如果她的面纱被摘夺下来,岂非要把一艳狐奴比了下去?周天公第一个就想这么做。
一艳狐奴望到周天公的眼神,此刻居然不再自己身上,不禁又嫉又恨。她当然恨娜丹月多一点,而周天公是她的第三步棋,待自己登上神女之位,再伺机杀了他,自己的心就少了世间一半的恨。
王子乔的无尽悲目,此刻因为娜丹月的出现而发光。如果周天公众目睽睽夺下娜丹月的面纱,王子乔的双眼会马上变得凌厉无双。
果然,师徒两人碰起手来。周天公的摘手来得太突然,如果没有王子乔及时出手相护,使得他微微再挺进半寸,娜丹月的面纱就摘到了。
周天公冷冷怒视王子乔,用这样的眼神命令他不许插手。王子乔不肯,双目明亮,凌厉不可名状。
此时周天公但有动作,王子乔一定施展极致身法,拦住师父胡来。于是,师徒二人对峙着很久。
四方宾客的欢声戛然而止,周天公的事,如今世上又有谁敢多一句嘴。又有谁敢劝一句架,尤其赤文师徒之争。
周天公道“子乔,翅膀硬了,忘了谁赐予你的翅膀了。”
王子乔作揖道“子乔不敢欺师。”
周天公道“可你刚才都做了什么?”
王子乔道“丹月姑娘是子乔的朋友,她若哪里不是,请师父放她一马。”
周天公道“哦?原来神女是你的朋友。”
王子乔道“正是!”
周天公道“既然如此,那你可得好好招待神女,最好让神女多留几日。”
王子乔道“子乔当尽力挽留。”
娜丹月道“周公的留客之道很特别,恐怕我会辜负你的美意,又要扫了你的兴致了。”
周天公道“你要走?”
娜丹月道“既来是客,迟早要走,早走晚走,有何区别?还是周公打算不让众位宾客走?”
周天公道“本尊仰慕神女之名,若见不得仰慕者的真容,本尊总忍不住出手瞧瞧的。”
娜丹月道“刚才周公的手也出了,而我把新娘也送到了,是该走了。”
王子乔护着她,周天公眼里只有她,竟把一艳狐奴这位新娘忽视一旁。一艳狐奴再次由嫉生恨,为什么她在别人眼中光环耀眼,而自己永远都是配角?
周天公不许娜丹月走,为的什么,一艳狐奴知道,他想坐拥天下最美的两个女人。一艳狐奴绝不允许,娜丹月如果知道他的野心,也绝不容许。
一艳狐奴的耐性慢慢变为阴谋,此刻娇柔道“郎公,师妹与我师出同门,姐妹一场,不如赐杯喜酒,大家同饮,此事就算了吧!”
周天公道“既然美人开了口,本尊还是乐意喝这一杯酒的。”
酒早就准备足,是一艳狐奴准备的酒,份量又怎么能不足?
周天公随手端来一杯,举向宾客,最终的目光还是落在娜丹月的身上,饥渴,贪婪。
一艳狐奴看到他这种眼神,就想到周天公第一次看到自己,当时他的眼神就是这种眼神。
一艳狐奴心里冷冷一笑,暗道:喝吧,喝了我送你们去见鬼。
娜丹月喝了这一杯酒,所有人都喝了这一杯酒。喝完了一艳狐奴的酒,所有人当然要倒下去,这是一艳狐奴早就计算好的事。
周天公没有倒,他这人怎么还在笑?一艳狐奴心跳得有些慌,不过很快就不慌了。
周天公坐在自己的独椅,也起不来了。她自己下的毒,怎么拿捏不清其中份量呢?
一艳狐奴终于放心地笑出声来,十分愉悦地道“师妹,你最后的那句真心话,我后来一琢磨,总算是信的。”
娜丹月好像比周天公清醒,却不比周天公好到哪里去。她现在应该尽量少说话,集中内力稳固经脉,稳固了经脉,毒酒不容易扩散。这种毒她很清楚,叫不治奇毒。
一艳狐奴又道“你不说话,我偏让你说话。”
一艳狐奴伸手要提王子乔,王子乔的眼睛闭得不醒,好像中毒比每个人都深。
一艳狐奴讽笑道“身为洛神殿的女人,很不容易。身为洛神殿最美的女人,更不容易,原本我以为你喜欢路逐惠这种男人,想不到你喜欢他?”
娜丹月道“总比你喜欢一个老男人好。”
一艳狐奴本来会因此而怒,现在她不需要怒火,在她的算计里面,娜丹月迟早都得死。她说道“你就嘴硬吧,师妹!”
娜丹月道“为什么下毒?”
一艳狐奴道“过不了多久,殿神会来中原,你死了我最放心。”
娜丹月道“是吗?”
一艳狐奴道“当然,而且你也看到了,如今的赤文剑盟,这个江湖新盟就掌握在我的手里,我一个一个地杀了逆我之人,自己岂非天下第一,完美无双么?”
娜丹月道“师姐,你的野心不可能实现,你忘了一个人。”
一艳狐奴道“哦?谁?”
娜丹月道“路逐惠。”
一艳狐奴道“他不是一掌被摧落从天崖了?”
娜丹月道“你没有亲眼见过他的尸体,这是你最终必败的理由,也是唯一的理由。”
王子乔忽然睁眼,神光凌厉,使出最突然,最防不胜防的指力。一艳狐奴笑不出来了,娇体定如雕塑,她的心马上被恐惧代替。
王子乔没有喝酒?为什么?一艳狐奴想不明白。
他的喉咙咕噜噜地响作一阵,毒酒就是这样,从王子乔的喉咙里反了出来。
王子乔道“丹月姑娘说得没错,你忽略了路兄,唯有一败。而你现在忽略了我,就已经败了,更不必有劳路兄了。”
一艳狐奴道“你、你敢杀我?”
王子乔道“有何不可?”
一艳狐奴道“我是你师母,你师父会答应吗?”
王子乔道“你应该明白自己的毒,我师父现在,能否醒来劝我不杀你?”
一艳狐奴心里吃怕,不知为什么,她最近老是怕,怕死!她说道“你杀了我,自己的身世不管不顾了么?”
王子乔马上动容,心跳得老是快,道“你懂?”
一艳狐奴道“你解开穴道,我不就告诉你了么?”
王子乔没有多余的时间杀掉她,因为娜丹月没有太过多余的内力抗毒。一揽娜丹月,王子乔弃所有人,用最快的身法带着她去一个地方。
王子乔走后,计无常来到了赤文宗,见到了所有人,所有倒睡不醒的人。
周天公的眼睛慢慢舒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