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变换，在公司并没引起什么波澜。

恒兴公司照样正常运作，仍是发展的势头。

一般而言，公司顾员中，管理和技术人员是靠能力吃饭，普通员工是靠汗水换取薪水，老板是谁并不重要。在一些大点的公司，不少员工工作了数年，却不认识老板，老板就更不认识这些员工了。

春节后不多时日，焦亦石向方力明建议：“该向市政府的相关主管部门申请节能产品补贴了。此事去年就应办，可因基建、搬迁、建筑纠纷而耽搁了。”

方力明不解地问：“还有这种好事？”

焦亦石就把微型冲床同其他同类型的台式冲床相比，节省电能75%，可享受国家节能奖励。我曾计算过，按现在的产品销售量，每年可得到六、七万元的补贴，钱虽不是很多，但多少也是公司的一笔收入。更重要的是，拿到《节能产品证书》，对产品销售宣传也是一个亮点，也即增加了产品的含金量。

焦亦石随即拿出一份清源市的相关文件给他看，并说道：“广州市也必定有类似文件的。”

方力明流览了一遍文件，立即说：“好事，马上去办。”

焦亦石说：“基本申报资料我会准备，你只需安排人去市政府找相关部门。”

方力明想了一下，说：“就叫汪助理去办好了，反正他手头上的事也不是很多。”

很快，汪助理拿来了市里的相关文件，焦亦石整理好申报资料，其中含去年全年微型冲床销售的税务*存根联（复印件）。市质监局所属的检测所来公司进行了产品节能检测，出具了检测报告。汪助理将全部资料报送到市政府节能办公室进行审批。

不到一个月，《节能产品证书》颁发下来，去年的产品节能补贴近6万元也随即到账。

方力明自是高兴，当晚约上负责产品技术的焦亦石、周经理、宗工，还有负责申报的汪助理，一起到酒店喝夜茶。

在大学任教的方力明，原先是周二、四、六下午学校没事时才偶然来他的嘉景公司，接手恒兴公司后，这几个下午就必定过来了。来后，基本都是在恒兴公司这边。他在逐步认识人员，了解生产流程，熟悉销售渠道，掌握管理分工。

恒兴公司宽敞的会议室，时常成为方力明教学的课堂，他带的十几个研究生，常在这里聆听他的讲课。

以前他极少晚上住在公司，现在却时常住了。

住在公司时，除了同焦亦石或嘉景公司冯甘友经理商谈工作外，有时还挥毫疾书，练习书法。他那手行、草兼俱的书法，却也漂亮。一次焦亦石有事来找他，事情谈完后，他硬要“焦总赐教”。焦亦石推不掉，便提笔用草书写了几行。方力明看后，连赞“好！”

方力明空余时间喜看一些历史书籍，一次他买了一套《明朝的那些事儿》，一共6册，有空就看。焦亦石见后，饶感兴趣，分册借来拜读。

在谈说读后感时，方力明曰“君主一定要杀伐果敢”，焦亦石语“孺弱就丧家亡国”。两人由朱元璋说到建文，由朱棣说到崇祯，又谈起汉武帝强邦兴国，谈起宋徽、钦二宗的凄惨末日。两人谈兴愈浓，感慨良多。

一天晚上，焦亦石在楼顶同人打乒乓球，方力明听到响声跑了上来，他在旁边看了一会，见焦亦石的对手一个个败下阵去，他跨步上前，口里说着“我也来献献丑，请手下留情”，便挥拍上阵。

两人球艺相当，长抽短吊、左搓右扣，打得满头大汗。方力明脱了上衣，穿个背心，继续鏖战。旁边观战的人连连鼓掌，高声叫好。

自此，方力明常在晚上处理完公司事务后，拉上焦亦石大战一场。按他的说法，“我们都是脑力工作者，现在要从事体力工作啦。”

周末的晚上，焦亦石同周经理等人有时会打打麻将，自然也是小小的睹点钱。但是，规定赢家不能将钱入口袋，而是用于大家吃夜宵。

方力明知道后，有时周末便不回家，也参与其中。他打麻将有几大特点，一是少了其他人可以，但焦亦石不能缺席，他还由蒋介石对部将说的那句“打仗我不如你们，打麻将你们不如我”引伸出“工作你焦总行，打麻将是我行”，搞得麻将桌上大家都叫他“老蒋”；二是兴趣一上来，不肯罢休，非要打到精疲力竭才收场；三是总要加大筹码，说是要有剌激性。

于是，半夜叫饮事人员煮面条送到麻将室，别出心裁的每隔一段时间给几个常同他一起“大战四方城”的麻友们每人发个3、5千元作为麻将基金，并说“赢是你的本事，输是你的无能”。

方教授的“工作拼命、玩耍忘命”的亦富内函的戏言在公司内便传扬开了。

随着接触的增多，方力明同焦亦石之间的相互了解、交谊也在增广加深。

一次乒乓大战后，两人站在楼顶夜风中纳凉，方力明说：“焦工，我愈来愈觉得我们两人不光在工作上配合默契，就是在兴趣、爱好、心怀、处世多方面都很相通。”

焦亦石知道方力明喜欢将深沉的哲理用浅显诙谐的语言表述，故他戏说：“不会是臭味相投吧？”

方力明一听，哈哈大笑，说：“对对对，是臭味相投，臭味相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