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村跟五年前没有两样,就跟冯天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冯天站在村口,可以看到村里早起的人家扛着锄头准备下地干活。也可以听到不愿起床的小孩哭闹着不肯穿上衣服。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自然。但在冯天眼里,这一切却无比的诡异。五年前自己离开的时候明明点了一把火,但却找不到一丝火后的痕迹。
村口那颗当年钉着许虎尸体的槐树,依然郁郁葱葱,树上也没有一丝刀口的痕迹。
冯天走进了村里,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村民还是五年前自己认识的那些人。从他身边打闹着跑过的两个小孩,是狗蛋和顺子。
村中央那颗古老的大槐树下面,正在喂自己小孩吃饭的妇女,就是当年那个泼辣的媳妇。
冯天感觉一切都像在做梦一样,梦里的情况和五年前自己初来槐树村一模一样,眼前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却好像都不认识冯天,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大清早进村的外地人。
一个老人走到了大槐树下面,青布长衫,虽然破旧但干净整洁,灰白的胡须一丝不苟,眼睛丝毫不见浑浊。
看到散步而立的老人,冯天眼睛莫名有些湿润,仿佛看到了五年前,老人扛着一把锄头,同样在这颗大槐树下面,对他道:“要不给你取字道隐,取大道天成,隐而不发之意,你看如何。”
仿佛看到了在晚上,老人手执酒杯,迈着踉跄的步伐,用苍凉的声音唱着:“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奈何风来了,风来了,风来了------”
老人也注意到冯天一直在看着自己,有些好奇这位风尘仆仆的外乡人,为何会用一种得见亲人般激动的眼神看着自己。
老人走向冯天。冯天见状,更加激动的看着老人。老人走近冯天,道:“不知这位先生来自哪里?我们可曾见过?”
冯天本来激动的心情有些失落,果真,柳老先生也已经不认得自己。冯天平复了一下心情,稽首道:“末学晚辈,姓冯名天,字道隐。”
柳正元就如初次见到冯天一般,同样稽首,“老夫---”
柳正元话没说完,冯天不由自主的接道:“姓柳名宗字正元。”
柳正元被冯天打断,好奇的看着冯天,不明白眼前人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
“柳老先生当朝宰相,不与宦官为伍,辞官归野,世人楷模,后辈自然知晓。”冯天说着这些话,语气略有一些哽咽。
虽说柳正元确实如此,但冯天说话的语气还是有些让他不适,感觉冯天不是单单知道这些,总觉得眼前这个人是一个对自己特别熟悉的人,但自己却丝毫没有印象。
“老先生。”这时候,一声粗犷的声音从冯天背后传来。听到这个声音,冯天再次激动的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七尺大汉,嘴里喃喃着叫道:“虎哥。”眼泪刷一下流了出来,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一个在这个世界上几乎为神的男人,此刻像一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
许虎和柳正元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嚎啕大哭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心里都有一些戚戚然。
过了一会,冯天的情绪平静了下来,擦干脸上的泪水,对着许虎和柳正元抱歉道:“对不起,我有一些失态了。”
许虎上下打量了着冯天,“不知这位壮士,一大早来我们村庄可是有什么事情?”
原来许虎一出门就听说村里来了个陌生人,也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一大早就进村了。许虎作为村里的村保,怕这外人有什么歹心,便急忙赶了过来。
“没事,就是来见一下故人。”冯天呼了一口气,有些释然得道。
“那你现在可曾见到那位故人?”柳正元问道。
冯天看了下柳正元,又看了下许虎,“见到了,却也再见不到了。”冯天莫名其妙的话语让柳正元和许虎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见个人怎么还既见到了又见不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