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那你可成得仙果了吗？”

道人沉默下来，脸上神色莫名，片刻之后稍显干涩的声音响起，“我不过是一个修行年头长一些的老道士罢了，列不得仙班。”

空气里很安静，这座道观位在山巅，只有风声。

半晌之后，道童再次开口，“师父，那，那个人呢？已经是仙了吗？”

道人收拾心神，答道，“曾经有位道主把所有得了仙果的修行人分作五类，天地人神鬼。那个人确实是得了仙果，乃是自灵气复苏以来，第一尊人仙。”

“人仙？”

“炼形大成，肉身成圣！便是人仙。”

“五类之中，可有高下之分吗？”

“没有。”

“那也就是说，只要我能成了仙，便可以去找他报仇了吗？”

道人叹口气，“起码也得阳神有成，你才算是有了面对他的资格。”

“什么是阳神？”

“阳神者，聚则成形，散则成气，所至之地，真神见形。”道人忽然顿了顿，拂尘一摆，对着空无一人的所在躬身施礼道，“道友好修行，贫道在这教授徒弟，倒是让道友撞见了，见笑了。”

道童正自错愕，忽然间，那处所在显化出两个人来，一大一小，正是诸葛紫和那小牧童金秋。

金秋冲着道童挤眉弄眼，“初冬，我来看你了，开不开心？”

……

两个小家伙被支使开去，诸葛紫和道士在一方石桌前坐了下来。

道人正待烹茶，诸葛紫一挥袖，取了一缕清风，两片白云，顿时茶器满溢，有淡淡的太和之气冲入鼻端。

诸葛紫做请，开口道，“这里着实是一方好所在，我便借花献佛，还望观主莫要怪我不请自来才好。”

道士笑道，“哪里哪里，道友这般人物能来，我这小道观倒是蓬荜生辉才是。”

饮了茶，一执赞了声，“道友着实好手段，到了这般境地才算是真自在，真逍遥。”

诸葛紫摇头笑道，“观主，实不相瞒，我不履尘世已久，早就听闻老君观中有真修，所以特来拜访，还望观主能不吝赐教，以解我之惑。”

道人拱手道，“道友放心，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诸葛家的人，还要问我这个山野村夫倒是有意思。”

“敢问道友，你此前所说的灵气复苏以来第一尊人仙是何人？”

道人闻言，神色复杂起来。

诸葛紫问道，“观主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道人苦笑道，“算不得难言之隐，不过是因缘纠葛，心结难解罢了。不过，提起那人，离不得八个字。”

“哪八个字？”

诸葛紫请了茶，道人一口饮下，如饮烈酒，言道，“盖压当世，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