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墩子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收了铁八卦独自走在了前面,没过多久便攀着扁平的沟槽,一口气爬上了水帘的尽头,举着火把对发呆的二人道:“你们快点吧……俺看到出口了,放心,蛇棒槌跑了。”
赵墩子的举动把胡二倌都看傻了,没想到赵墩子还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二人听了赵墩子的喊话,心里顿时高兴了起来。
金喜子扯起嗓门兴奋道:“仙哥,真有出口?俺可来了,有你在俺们是啥都不怕。”
胡二倌来到那些扁平沟槽的下方,将火把插在背后,正要向上攀爬,忽然头顶上方有只青藤晃动了一下,只听赵墩子在上面喊道:“二倌,你抓着青藤上来吧,别从石槽上爬,太危险了。”
胡二倌一阵大喜,急忙回头对金喜子:“喜子,你先上,俺给你把住藤子。”
金喜子平时上山爬树惯了,立刻像一只猴子,双手攀住粗藤不一会便爬了上去,回头见胡二倌也跟了上来,便一把抓住胡二倌的胳膊往上就拉。
胡二倌把身子一猫,踩紧石块跳了上来,拍了拍手对金喜子道:“仙哥人呢,他哪去了?”
仙哥没了?金喜子大吃一惊,果然,在他们二人的身后仍是一个空洞,哪里有什么出口,赵墩子也不见了踪影。
二人正疑惑之时,忽然间,隐隐有人对他两人喊道:“二倌兄弟,你们赶紧顺着青藤过来,蛇棒槌在这里。”
胡二倌听见喊声,知道事情不妙,急忙顺着脚下的青藤赶了过去,那青藤忽然一拐,顿时带着胡二倌走出了山洞,胡二倌没走几步,突然间感到身子骨发软,一屁股坐在了洞口的青藤之上。
金喜子端着猎枪,忽见眼前一亮,竟然是走出了山洞,立刻被眼前的阳光刺的睁不开眼,马上闭起眼睛喊道:“仙哥,你抓到蛇棒槌没有?”
只听胡二倌在前面喊道:“……喜子……快退回去,仙哥昏过去了,俺中了魅毒。”
金喜子赶紧返身退入了洞中,只听背后传来蛇棒槌的歌声:“白山有三宝,人参鹿茸乌拉草……”
金喜子被蛇棒槌的歌声唱的发毛,似乎是白山老粽子又活了,而且这背后的歌声越来越近,吵得他两耳发溃,不由得眯起眼睛细看,发现是个胖小孩在学着白山老粽子的腔调唱歌,那狗东西还扎着一戳小辫子,心里骂道:你妈的死棒槌,还敢追来了不成,让你知道俺金哥唱得比你好听,想到这里,便咧开大龅牙粗着嗓子放胆就唱:“还有三宝你不知,大小老棕育灵瓶……哎啊,哎哎啊……”
扎着小辫子的男孩子忽然一愣,没想到金喜子还有这么一手,金喜子逮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抬手道:“俺去你姥姥的!”
“轰!”的就是一枪。再看,那胖小孩又逃得没影了,气得一跺脚,掏出麻雷子追
了出去,才追到洞口,见胡二倌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金喜子赶上前一把揪住其衣
领,取下背上的大葫芦,将里面的泉水朝着胡二倌的头顶“咕嘟,咕嘟!”一顿猛
浇,胡二倌眨巴眨巴着眼睛,顿时清醒了过来。
胡二倌的脸色苍白,面露惊恐,用双手无力地拉住金喜子:“仙哥,仙哥让人抓走
了,俺刚才看见了,是一个白眉郎中……他……他把仙哥抓走了。”
“什么什么,哪来的白眉郎中?”
金喜子往四周看了看,根本没有什么白眉郎中,以为胡二倌还在说胡话,拎住胡
二倌的衣领,提起葫芦又要灌水,胡二倌急了,一掌打翻了金喜子手中的葫芦道:“俺说的是真的,俺好了,得去救回仙哥。”
金喜子脑子发懵,这他妈才赶跑了难缠的蛇棒槌,又弄来了个白眉郎中,还不让人
活了?金喜子想了一下,弯腰拾起地上的葫芦道:“可惜,就这么点泉水,全让你给
糟践了。”
金喜子拿着葫芦道:“老鸦岭这么大,俺们上哪儿去找他?再说仙哥也许是被郎中
救了,你不是中毒了吗,不会看错吧?俺们满山乱窜,仙哥又不在,碰上白狐狸怎么
办?”
金喜子盖好葫芦挎在背上,看着老鸦林莽莽的峰峦,发起了牢骚。
胡二倌想了一下,也是无可奈何,只得道:“那俺们还是下山吧,说不定还能碰上
仙哥。”
二人商量了一阵,一时间又拿不定主意,忽然发现岭子对面的矮峰上放出了两颗烟
火弹,金喜子惊喜道:“这是白山铁算放的烟火,有白山铁算找仙哥哩,俺们放心
吧。”